“辽南苹果丹东梨,别跟咱的萝卜比;冬天家家喜欢吃,香脆暖胃还通气。”这是我东北乡间老家早年流传的民谣。这民谣不但表明家乡有冬吃萝卜的习惯,而且夸赞我们那地方萝卜好,用萝卜做出的各种各样的菜都是地方风味的美食。
老家那地方家家都有菜地,菜地里都要先种几垄大葱和蒜。每年大暑以前,收了大葱和蒜,刚一入伏,就种萝卜。有句农谚:“头伏萝卜二伏菜。”种萝卜必须辛勤细致,先平整土地,深耕多翻,土壤软厚再起垄,保持水分,然后抓把粪埯种。适量上粪除了增加地力以外,更重要的是防止萝卜生虫子长疤瘌。而萝卜籽必须是新的,陈年老种子种出的萝卜一定是窜缨子硬心子,那就全瞎了。几天时间,萝卜苗便破土而出,绿莹莹的惹人喜爱。
秋后,就开始收成熟的萝卜了。收到家后,切削掉顶头的萝卜缨子,用水反复冲刷干净,一部分腌制咸菜,另一部分晾晒起来留做干菜。而萝卜根上的须毛和泥土不用去掉,一个个完整地放进事先挖好的地窖里,用土埋严埋实。这样窖藏,整个冬天乃至来年开春,萝卜都不会冻坏或腐烂更不会糠,始终新鲜、脆生、多汁。
我们那里萝卜品种齐全,有青萝卜、白萝卜、红萝卜,还有少量的心里红萝卜。到了冬天吃萝卜的季节,家家都有拿手的萝卜菜,简直绝了。这次回乡村老家探亲,在刘叔的农家乐里吃了一顿三炖三凉的萝卜宴,先说三炖:牛肉炖萝卜,肉块与萝卜块相融,不硬不涩不腻,柔滑淳厚;鱼炖萝卜,鲜白细润的鱼肉与多汁脆嫩的萝卜薄片相融相汇,其味甜脆爽口;萝卜缨子炖豆腐,绿白分明,丝块搭配,既清淡又柔和。再说三凉:糖拌心里红萝卜丝,红艳艳甜脆脆;椒酱干萝卜条,把晒干的萝卜条用温水泡开,浇上辣椒酱,软绵筋道,实在好吃;萝卜缨子咸菜,说是咸菜并不很咸,凉菜般爽口。吃三炖三凉的萝卜,配喝几口小酒,别说多么提神了。
主食当然是萝卜馅饺子了。拿青萝卜切成细丝,用开水焯一下,然后剁馅。接着跟肉馅兑在一起,浇淋植物油,加进作料,搅拌均匀、不干不稀,油汪汪的。
刘叔说,萝卜是好东西,大冷的冬天多吃一点,爽胃、暖身、畅和通气。怪不得很少听到家乡有人说感冒了,也许与冬吃萝卜有关系吧。俗语道:冬吃萝卜很安康,不用医生开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