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人聚约在苏州大学博物馆,举行一次书画展览。
第一位书法家是张钟,张先生是知名画家张辛稼的女公子,我见过的张老差不多就是张钟先生现在的年纪,岁月使老人离我们远去,而我们长成了老人。张钟先生书法的举手投足之间,明显有张老的影子,张老是桃李满天下,张钟先生应该是这个派别中的小师妹或者大师姐吧。我们为了商量书法展览的事宜,聚在一起吃饭,张先生以为桌上有点丰富了,说是会不会犯错误的,我们说,张先生你放心,老百姓有吃有喝说明日子好过,国家脸上反而光彩呢。
第二位书法家是钱建中,建中先生退休前是苏州工业园区海关的关长,在庄严神圣的工作中,有出色的表现,也赢得了不凡的声誉。我们刚结识的时候,我内心觉得建中先生仿佛是一位冰球运动员,风尘仆仆的工作,罚下场二分钟,就提起毛笔过一过书瘾。现在退休了,书法成了专门的工作,我们再看到建中先生的作品,竟是那样的容光焕发,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第二春吗?如果每个人都有水到渠成的第二春,我的书法是不是也会在不远的日子,像建中先生一样生动呢?这样的好事,想想都令人兴奋。
第三位书法家是汪鸣峰先生,鸣峰先生是沙曼翁先生的入室弟子,按照书上的解释“入室弟子”指的是与先生亲近且有成就的弟子。一般的拜师学艺,传授或者学习的仅仅是技术和方法,而沙老传授给入室弟子的,其实是一条道路。几十年来走在这条路上的汪鸣峰,坚定笃实并且神采飞扬。
我一直这样以为,鸣峰先生是流浪在我们这个时代的秦汉人物,他像一个外来务工人员似地入乡随俗,很好地和我们在一起,只是在创作篆隶书法的一刻,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他的一些作品,明显是在异地他乡过不下去了,因为想起家乡而老泪纵横,他的另一些作品,又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衣锦还乡似的回到秦汉,而篆隶就是鸣峰先生的乡音。
第四位书法家是王谷安,谷安是苏州书法家协会的领导,大凡领导一把手差不多是旗帜那样树在那儿飘扬就行了,而真正担着重任干活受累的是二、三把手,谷安先生就是二、三把手,但是整天忙忙碌碌的也没有耽误了专业,不久之前还在京城举行了个展,皇城根下的评介是耳目一新,真是一枝红杏出墙来啊。
第五位书法家是钦瑞兴,我认识的瑞兴先生是地方文化学者,校对了清朝留下的地方志,还发表了好多关于家乡阳山的文字,这些文字是研究苏州西部山水的重要文献。却没有知道瑞兴先生还是一位掷地有声的书法家。
第六位书法家是张建初,建初担任过苏州大学财务处长,现在是苏州大学出版社的社长,这个建初啊,曾经是我的校友,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我的老师就说起过楼上班级有位品学兼优的同学,要我们向他学习,我想学习比不过他,要么和他比书法,后来学校举行书法比赛,却没有料到建初的书法也这么出色,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坚定去做作家的,也是夹缝里求生存,找一条出路吧!
跟随在六位书法家后面的是陶文瑜,文瑜是书法票友,在这一班人马中,有点打酱油的意思,他要以为自己也是一名书法家,就有点不着调了,他要是想的是重在参与,这个思路就对了。
一班其实是一个班组的意思,也想不起更好的题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