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留学日本
嘉毅凭着在北京突击培训的日文和不错的英文,找到了学校提供的国际交流会馆,已是傍晚了。国际交流会馆是新造在坡上的一栋五层楼的楼房,专门提供给新来的外国留学生的宿舍,内部条件还不错,一人一间,配备床和其他必备的家具,还有电话,房间外有公共的厨卫,价格低廉,象征性地仅收取管理费。但限制条件是不论来自哪个国家的留学生,每人只能住一年,住满一年无条件迁出。
嘉毅出了会馆,兜里揣着用予兴给的一千美元换成的日币,在暮色中沿着来的街道溜达,寻找吃饭的地方。看见前面不远处一家很旧的店面门口挂着蓝底白字“中华料理”的门帘,每一个字占着一片门帘,给人温馨的感觉。他决定就进这家料理店试试。
拉开木制的移门,先映入眼帘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式,里面全部铺着榻榻米,完全没有上海饭店的样子。站在柜台里的一个女人立刻热情地招呼着“欢迎光临”,示意他请上榻榻米。其实,这家小店并不是什么正宗的中餐馆,只不过在提供的菜肴里夹杂着几个日本人常吃的中国菜而已。店内的格局完全是日本家庭式餐馆的样子,白天供应饭菜主食,晚上兼营喝酒。
日本的学士以上的教育基本上采用导师制,如果是外国留学生的,则可套用日本的有关外国留学生特别处置办法,录取与否,是否授予学位基本取决于导师或指导教授对学生的评价。沈嘉毅的学历情况和证明学术能力的材料包括他编著的《简述西方经济学》和在校研究生退学证明等材料。第二天,嘉毅在和指导教授石塚先生第一次见面时,石塚先生拿出那本薄薄的《简述西方经济学》翻了翻,抬头说:“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石塚先生是第一次接受外国留学生,他详细地告诉嘉毅:学校的硕士入学需要准备一篇论文作为考试,题目可以写自己熟悉的领域,可以用日文或者英文,入学之前可以自由选一些课旁听。嘉毅从老师又回到了学生,这个考试对他来讲根本不成问题。他当即就有了对应的办法,准备将自己的大学毕业论文翻译成日文或者英文,只需在翻译时动点小脑筋就可以了。
从指导教授那里出来,嘉毅得到了一位辅导员和研究室的一个坐席。嘉毅的辅导员叫仓岛,他比嘉毅大两岁,也是石塚教授的学生,正在读博士课程。研究室的坐席每位研究生都有。仓岛把嘉毅引到一个空的位子旁,说是他今后的坐席。他还为嘉毅介绍了研究室的另外三位同学的情况,两个是硕士在读,此时都不在研究室里,只有叫池田的在,他是学当代国际政治的,博士生毕业已经几年了,还在继续做课题。
从研究室出来,他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那家中华料理店。这次他在小店坐到了很晚才回宿舍,还知道了那女人的名字叫惠子。这家小店只有她和父亲两个人在打理。
不知何时起,惠子开始关心中国的事情了。有天在晚餐空隙,她指着一本电影杂志上的中国电影广告,问嘉毅看过《芙蓉镇》电影吗?嘉毅知道芙蓉镇的基本情节,但担心用日文说不清楚,为了省事便说没看过。她提议明天带他去看。
翌日下午,他们从新桥的电影院出来,嘉毅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向惠子解释了故事的时代背景,可她还是不理解。
他们无意间走到东京街头无处不在的扒金宫游戏机房门前。惠子问他玩过扒金宫吗?嘉毅说没有,于是她拉着嘉毅并排坐在扒金宫游戏机前,手把手地教他如何操作。其实游戏需要的动作并不多,只是不断地拉手柄发射钢珠,接下来就是看着钢珠任意上升任意落下,如果落到可以开奖的洞内,游戏机顶上的彩灯会亮,还会发出悦耳的音乐。
不一会儿,惠子玩的那台游戏机顶上的彩灯果然亮了起来,她开心地朝嘉毅做了一个赢的手势。嘉毅见惠子正玩得兴头上,无奈只能继续把不多的钢珠打完,心想打完手中的钢珠也不再加钱买了,准备就此结束扒金宫游戏。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游戏机发出悦耳的音乐,机器下面的出口涌出大量的钢珠。他看见惠子正朝自己的方向在看,还做了赢的手势。他们赢钱了,都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