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唱到缠绵至极、生死相许的“密誓”一折时，“唐明皇”蔡正仁携“爱妃”张静娴双双下跪，两位年龄加起来足有近150岁的老艺术家双膝跪地的刹那，观众席里不少人鼻子泛酸，有的甚至留下泪来。有老戏迷散场时回味那一瞬，感慨道：“这段盟誓诉尽了唐明皇和杨贵妃至死不渝的爱情，也道尽了两位艺术家对昆曲的无怨无悔、一往情深。”

　　全本《长生殿》中的《马嵬惊变》，因剧情跌宕起伏、唱作繁重，素来被懂行的戏迷视作最不容错过的一本。剧中，唐明皇与杨贵妃刚许下白头之盟，谁知安禄山主导的天宝之乱骤起，霎时间誓约成空，徒留伤情。

　　此前，沈斌导演在导赏中曾提及：“《长生殿》很多戏，特别是第三本的戏特别考验闺门旦、大官生演员的功底，你们看脚底下，看小圆场，看扇子功，看互相眼神交流，蔡正仁、张静娴可以说做到了融为一体，台下观众可通过他们的表演唱念，联想到种种情境。”昨晚，蔡正仁和张静娴两位年逾古稀的“国宝级”老艺术家的表演让人叹为观止，为这段导赏作了最佳示范。有“活唐明皇”之称的蔡正仁（77岁），刻画人物如臻化境，一举一动之间彰显大师风范；而张静娴（71岁）的扮相则明艳若桃李、雍容似牡丹，她的身段婀娜、姿态优雅，或温柔娴静、或妩媚娇嗔，举手投足尽显贵妃气派。两位合作了半辈子的艺术家，扬眉抬眼间的那份默契，将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恩爱展现得淋漓尽致。

　　制作人唐斯复感慨地说，这出戏比十年前更经得起看了：“张静娴的音色还是那么青春娇嫩，丝毫没有减色。无论是圆场、魂步，张静娴都是足下生风，真的很难想象这是70多岁的奶奶了。”最令蔡正仁欣慰的是昆曲泰斗俞振飞夫人、89岁高龄的京剧艺术家李蔷华给出的评价。昨晚，李蔷华特地来为上昆艺术家助威，看完这一本，她夸赞说，蔡正仁的表演与俞老越来越神似了。

　　昨晚在现场，除了有诸多明星捧场，大剧院近千个位置也被悉数坐满，连加座也瞬间售罄。谢幕时，掌声一浪高过一浪，演员们三度返场依然不能抵挡观众的热情。演出结束后的签售足足持续了1个小时。  本报记者 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