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锤和砧板”

　　希曼集中重兵，其中包括驻本土莱利基地的步兵第1师，于是该战役以莱利基地附近的小镇命名，即“章克申城行动”。战役目的是摧毁越共在南方的指挥中杻——“南越中央办公室”，美军认为它相当于“微型五角大楼”，应是一处人员密集、护卫森严、文件堆积如山的场所。奇怪的是，美军动用各种侦察手段，就是没有发现有这样一处目标，因此希曼不能确定“南越中央办公室”的具体方位，只是凭感觉认定目标应在靠近柬埔寨边界的南越22号和4号公路之间的地方，占地约300平方英里。

　　希曼制定了“铁锤与砧板”战术，由第1、25师及第173空降旅将预定区域同外界的陆上联系切断，同时构筑阻击阵地，形成一块坚硬的“砧板”；准备就绪后，第11装甲骑兵团冲入丛林地带“打草惊蛇”，将游击队赶到“砧板”上。待游击队逃进包围圈后，美军就如同铁锤砸骨般将对手消灭在“砧板”上。

　　堪称“完美”的空降

　　1967年2月22日，美军B-52轰炸机空袭目标区，拉开“章克申城行动”的序幕。当天7时20分，首批70架直升机搭载美军第1师一个营在预定地域实施机降，第一块“砧板”构筑成功。随后，第25师的先头部队也在直升机帮助下占领阵地，更多的美军则乘坐卡车和装甲车沿22号和4号公路向北进发，强化先头部队构筑的“砧板”。

　　为了尽快让包围圈合拢，美军还实施了越战期间唯一的空降作战，第173空降旅845人以及附属的火炮等重装备由C-130运输机运送，在第1师和第25师之间实施伞降。没有反空降经验的越南游击队对此毫无防备，当美国伞兵从天而降时，只有散布在丛林间的一些游击队员反应过来，用AK-47步枪等轻武器对空射击，但很快被护航的美军直升机驱散，除一人受轻伤外，845名美国伞兵全部安全着陆。9时15分，更多的C-130运输机投下弹药、火炮等作战物资，整个过程非常完美，堪称空投行动的典范。一个小时后，收拢装备的空降兵集结完毕，在指定位置占领阵地。到当天下午，一条绵延40英里的马蹄形包围构筑完毕，第11装骑团开始挥舞“铁锤”了。

　　偷鸡不成险蚀一把米

　　希曼以为越南游击队乃至“南越中央办公室”应该走投无路了，但接下来的战局发展却证明，美军的“铁锤”什么都没能砸到——“南越中央办公室”没有找到，游击队主力也未出现。兴师动众，却劳而无功，希曼越来越焦躁，他整天对着电台怒吼，要求部队务必“犁庭扫穴”，把游击队主力“抠出来”。

　　终于在3月3日，希曼感觉“大鱼”咬钩了。这一天，第173旅一个伞兵连与据称是“南越中央办公室”的越共警卫部队遭遇，20名美军被打死。此战让希曼欣喜异常，认为游击队主力就在附近，他要求穿插到游击队后方的美军继续增建火力点，进一步压缩敌人活动空间。3月20日，美军第25师在越军根据地内开设代号“黄金”的火力点，部署了一个营的炮兵，没想到这里居然成为“章克申城行动”中的争夺焦点。21日清晨6时30分，“黄金”火力点突遭游击队攻击，后者先用迫击炮轰击了5分钟，随后出动两个营冲锋，美军大炮实施遮断射击。但越南游击队员毫不畏惧，很快冲过“黄金”火力点外围防线，直逼美军阵地核心。

　　眼见大祸临头，美军炮兵紧急用专门杀伤步兵的箭形集束弹，压低炮口实施直瞄射击，后者的第一次攻势被打退。但美军还没喘口气，游击队第二次攻击就开始了，一名美国空军联络员回忆：“至少有500人向我们冲来，场面令人丧胆，但我们的F-100战机及时赶到，用凝固汽油弹击退了他们。”

　　越军并未就此撤退，稍做调整后又发起第三次攻击，这次进攻更猛烈，几名游击队员还把缴获的美制12.7毫米重机枪架在卡车上，向美军阵地扫射，险些将炮位后存放的药包引燃。美军一门105毫米榴弹炮率先反应过来，一炮将那辆机枪车炸成碎片。战至8时40分，美军援兵陆续赶到，眼见无法取胜的游击队遂悄然撤离。

　　注定一无所获

　　“黄金”火力点战后，双方再无连级规模以上的战斗，美军在80多天的战斗中虽取得几次战术胜利，但始终没能摧毁“南越中央办公室”、消灭游击队主力，只得草草收场，将主力部队撤出三号战区。

　　2006年，越南国防部出版了一本专著，详细描述当年“章克申城行动”的细节，美国人这才恍然大悟：越共打进南越伪政权内部的特工提前获得了情报，游击队的指挥机构及时转移到别处遥控指挥，美军的“章克申城行动”实际上还未展开，就注定了一无所获的结局。　　　　　　   李学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