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敌人跳海

　　绰号“空中阿帕奇”的第345大队用的是改进型B-25，和基本型相比，机首多了四挺12.7毫米口径机枪，机身两侧各增加两挺。如此一来，B-25火力更猛，攻击舰船时，它先擦着桅杆高度进入作战航路，掠过目标时用机枪顺手扫射一通，然后调转机头，向目标投掷每枚重达500磅的炸弹。“几乎所有日本船员都听说过‘米切尔’的凶名，”英国《飞行国际》记载，“有时候，临空的美机还没扫射投弹，就吓得日本兵纷纷跳海开溜。”

　　B-25不仅对海攻击火力强，即便在空中面对日军战斗机时也毫无惧色。1943年10月，美军上尉库珀率队轰炸拉包尔的日军机场。快接近拉包尔时，天降暴雨，护航战斗机都脱离编队返航，但包括库珀机组在内的B-25机群却航向不变。“空中能见度几乎为零，为避免与前方飞机相撞，我打开机舱舷窗，边观察边飞行，”库珀回忆，“两架僚机也仿效了我的做法，我们就这样开着窗户，在高出海面50英尺的低空飞行，直抵目标。”

　　日军没料到美机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来轰炸，所以直到扔完炸弹，B-25轰炸机都没有遭到一架日机拦截，但返航时却遇到了大麻烦——挨了炸的日机纷纷升空，试图挽回一点颜面。“至少15架日机围着我的飞机，试图从前后两个方向发起攻击，”库珀说，“但我们的射手没给他们机会，机上所有机枪和航炮同时开火，密集的火网让日机无法靠近。我看到至少有两架日机被击落，其他日机也被吓跑了。战斗机规避轰炸机，太有意思了。”

　　也有失手的时候

　　第345大队刚装备B-25不久，机组对该机的操作还没达到熟练程度，偶尔也会出点失误。

　　1945年初，塔特尔曼中尉所在机组奉命轰炸新几内亚岛上的维瓦克港。“这次任务不太顺，”塔特尔曼回忆，“飞行途中，我们遭遇日军两架Ki-61‘飞燕’战斗机拦截。在1000码（1码=3英尺）距离上，对方向我们发起对头攻击，我们则用机侧、机背和机腹等处的机枪还击。但不知为什么，我们机首的四挺机枪无一打响。”事后，射手解释自己当时太紧张了，竟没能找到机首机枪的射击开关！

　　摆脱两架“飞燕”的纠缠后，B-25机群低空抵近目标，此时的日军地面部队已获悉美机来袭，因此所有高炮拼命射击，在B-25机群前面交织成密集的火网。不过，美军自有应对之策——所有B-25在到达目标时突然拉升至5000英尺高空，日军来不及给炮弹更换引信，炮弹都在轰炸机机腹下面爆炸，弄得B-25仿佛驾云而来。

　　但塔特尔曼只得意了几秒钟，他突然发现按下投弹按钮后，居然没有炸弹从机舱里飞出去，快速检查后发现，原来是投弹手忘记开弹舱门了！这时候再开舱门已经晚了，炸弹被扔到偏离目标的沙滩上。更糟的是，塔特尔曼驾驶的是领航机，他扔偏了炸弹不要紧，弄得跟进的整个机群都扔偏了。“不过我们在行动中没有损失一架飞机。”塔特尔曼这样自我安慰。

　　直到1945年8月，第345大队的飞行员们仍未全面掌握B-25的操作要领，尤其对夜间起飞更陌生。8月8日凌晨，弗兰克·科瓦奇少尉起飞滑跑时恰巧压上一片水渍，结果飞机打滑偏离跑道，一头撞到山崖上，飞机报废，机组成员中除了正副驾驶外全部牺牲。

　　围攻万吨巨轮

　　第345大队经历的最惨烈战斗发生在1944年11月9日。当天，日军运输舰队前往莱特岛，运载1.1万名士兵及3500吨物资，随行护卫的是六艘驱逐舰和四艘巡逻艇。为拦截他们，美军陆航第5航空队派出手头所有堪用的飞机，包括第345大队的四架B-25。

　　四架B-25本来是到附近的塔克洛班岛送邮件的，没想到临时赶上这场恶战。在迪克中尉带领下，四机用最快速度加油挂弹，并与护航的P-38战斗机协调了编队模式——战斗机先行进入交战区，压制日舰防空火力，轰炸机随后跟进投弹。

　　“四架B-25满载1000磅重型炸弹飞越岛上4400英尺高的山岭，海面上的情景瞬时映入机组眼帘——一艘巨大的万吨级运输舰停在那里，我们从没见过日本人动用过这么大的运输舰，”迪克说，“它的周围停满小型舰只，有的在向岸上运送人员和物资，有的则前冲后突，用高炮对空扫射。”

　　P-38的机枪和航炮根本压不住日军防空火力，迪克决定自己来。他一边稳定轰炸机航线，一边指挥各战位的射手全力对海射击，“我亲眼看到一条小舢板被我们的大口径机枪击中，舢板上的人纷纷落水，不知生死”。激战中，一发高射炮弹击中迪克的飞机后部，B-25右侧的水平尾翼被炸飞，飞机陷入短暂的失控状态，但迪克熟练地夺回飞机控制权，并驾驶它向一艘驱逐舰打出长长的点射，然后将两枚1000磅炸弹投向巨型运输舰，“总共有两枚炸弹命中运输舰侧舷，”迪克说，“我们返航时，能看到它正在燃烧、倾斜，我们的飞机也破损严重——丢了一个尾翼，舱内浓烟滚滚，连我自己都怀疑还能不能坚持着返回基地。”

　　在太平洋战场上，第345大队的B-25轰炸机总计飞行5.8万任务小时，投弹数千枚，摧毁日机367架，这是一个连优秀战斗机单位都无法取得的战绩。   于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