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叶子间爆出米粒花，桂花到底香了。夜里站在桂树林中，身体被香氛托举，好似浮在半空，想要乘秋风飘去。透过桂树看天，天上有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很多颗，虽不及几十年前明亮，毕竟还在幽幽闪烁。久居闹市，好久不见群星，感觉亲切。秋虫也多，起起伏伏地叫着，强健有力。草叶拂踝凉，也许凝着露水。

　　半夜方始回家。灯下看碟，碟上绘美人，题字曰：且听罗敷陌上桑。罗敷女歇在桑树下，头上簪花，花蕊碎金点染，灯光下好像桂花粒子。淡淡眉眼，透过岁月看我，想去打几十粒桂花屑，用这碟子盛着，搁在柴木几子上由它散发花香，香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