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地,气温逐渐升高,休眠一冬的螺蛳也纷纷爬出泥土。起个大早逛菜市场,卖螺蛳的小贩很多,买上半斤现成的螺蛳肉回来,放上一些春韭菜,炒上一盘吃吃,90后的女儿吃过,感觉螺肉味道清香肥美,没有泥腥气。
记起上世纪七十年代江南小城周边的河汊沟渠星罗棋布,春季河汊里螺蛳、河蚌、小虾、小蟹、小鱼什么都有。星期天父亲会带着我们几个孩儿,骑着凤凰牌28英寸自行车,提着用竹竿和纱布做的爬网去扒螺蛳。
回到家中把大小不一的螺蛳放进装满水的腰子形状的木桶里,滴几滴宝贵的菜籽油,放在阳光下,很快螺蛳口就张开来,吐出了螺蛳肚子里恶心的脏东西。有时候养的时间长了也生出许多小螺蛳。性子急的我们几个孩儿,急急忙忙找出家中的老虎钳子,比赛着夹掉螺蛳尾巴,好让父母们赶紧炒上一盘糖辣螺蛳,杀一杀馋瘾,增加小肚子的油水。
住在一排老式平房的邻居,家里有农村的亲戚,时常偷偷带一些螺蛳、河蚌、鱼虾到城里,与左右邻居换布票、糖票、粮票、工业票券;那时候米面油都由国家按计划供应,鸡鸭、鱼虾、螺蛳、河蚌等农副产品是不能自己交易的,而在农村里这些东西不稀奇,只有送给亲戚朋友解解馋和私底下串换紧俏的用品。
有时这个季节家中来了远方的客人,都会炒上一盘螺蛳,炖上一锅河蚌咸肉汤,到食品门市部打上一斤高粱酒,咪着酒,唠着家常,嗍着辣乎乎的螺蛳,那带有鲜味汤汁的肥美螺蛳肉立刻直飙飙的被吸入口中,酒香螺香,令人眼馋。
那时孩儿们玩的东西很少,吃完螺蛳以后,会将螺蛳壳扔到灰瓦房顶上,发出滚动声,吓跑老鼠,是不是挺有趣?脑袋活络的能豆儿,会挑选一些大的吃过的螺蛳壳,洗干净用棉线穿成一串,涂上各种颜色做成手链,套在手腕上出风头。神头鬼脸的样子,引得小玩伴们纷纷效仿。
时光飞过,童年的趣味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