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幸我能和上海优秀女作家几次同行出游,其中也有程乃姗,那么零距离地接近程乃姗,她给我一种很随和又亲切的大家闺秀范,一头不长不短的童花式发型,一副深度眼镜透出她的丰蕴学养,她总是呈现笑意盈盈的脸庞,一说话一口极标准糯糯的沪言软语,一点没有大作家架子,一起交谈,合影,为人谦和,有次我坐在她旁边,她打量我时,不吝赞美之词:“你的衣裳老漂亮的,皮鞋老好看的。”其实,程老师的打扮也总是很得体又漂亮,典型的上海女人味,又极具上海女人风情。
记得有次在浙江桐庐,乘在游船上,程老师给我们讲着故事,看她神情认真,娓娓道来,却不料我们听了都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笑了出来,原来她给我们讲了个冷笑话,她的诙谐幽默给我们一路带来许多快乐。程老师是个写作非常认真而勤奋又多产的作家,我读她的书第一本是《上海lady》,当时读得非常认真细致,甚至对书中的每张照片都一一浏览,程老师把上海弄堂里的大家闺秀、社交名媛、舞女、保姆等等女人的人生起伏,都披露得如此透彻。通过这些缩影,我们看到了大上海风云变幻的历史轨迹,也可见程老师严谨的写作态度,做足了细微入里的踩点和调研,才能把大上海女人风情、上海人家旮旯都把握到极致。
程老师总是能踏准和融入上海现代化都市节拍,每每看到报刊上她的美文,我总不错过,认真拜读,她的文风一如她的打扮性情,大大方方,美丽流畅,很滋养人。
记得很久以前读过她见诸报端的《上海旗袍》,写得特别好,温婉,大气,又不乏细腻。她把上海女人那种典雅庄淑描述得惟妙惟肖,生动形象,至今我还保留这篇美文。多少年过去,程老师还总是那样优雅美丽的模样,仿佛岁月不流经她身,每年上海书展见到她时,仍是那样的落落大方,时尚且端庄。然而世事无常,人生多舛,想不到,这样的一位才情丰富、聪慧和蔼的好作家,她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却突然早早地离开我们,心中不免哀恸。前几日,于《青年报》还读到她的最后遗稿《栗子飘香》,想到这是最后读到她的新作,心中悲痛,这实在是文学界的一大损失,文学园里又凋零了一朵摇曳多姿、美丽芬芳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