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太平洋大陆架之上,冲绳县四季无冬,蔬菜瓜果不断,附近海域更是鱼货丰富。自古这一带被称作“琉球”,饮食传统相当特别,至今仍是有名的长寿地区——或许与吃有关?
我们的船稳稳泊进那霸港,蓝天、白云、丽日,一切灿烂无比。不但自然景观和气候具有热带风情,当地人隆鼻深目,肤色也较日本其他地方深。由于地理位置特殊,这里混合了东南亚、中国、日本,甚至美式风情,而这一点,我从后来在冲绳县的一日三餐中慢慢品味而出。
融汇东西饮食之地
睡眼惺忪的清晨,我需要一杯茶醒神。身在日本,日日与绿茶相伴;可如今不同,既然来到冲绳,就必须换做“琉球红茶”。
高温高湿度的岛屿气候,令冲绳与日本本土有着极大差异,这里的纬度与印度著名红茶产地阿萨姆相同,加上阳光雨水充沛,让这里成为出产世上数一数二红茶的天然好地方。世代相传的古老茶园,制茶人淡泊世外,从静待一片嫩叶萌发,到温柔炒制一包茶,时间慢慢流逝,沉淀出琥珀色茶汁和馥郁茶香,佐证了年复一年的良苦用心。
真正能同琉球红茶般配的,恐怕只有冲绳黑糖。历来以甘蔗出名的南部岛屿,糖是最大的物产,健康养生是冲绳饮食的宗旨,由甘蔗汁直接提炼的黑糖被广泛用于各种食物中:黑糖花生、黑糖刨冰、黑糖果子、黑糖雪糕……
我在建筑造型十分奇特的Soi Soi咖啡馆找到了这天早上的第一杯琉球红茶和配茶的黑糖红芋点心。这里临近驻扎冲绳的美军基地,自然而然形成了一片“小美国城”,三步一家餐厅,五步一家饭馆,口味完全美国化:汉堡、三明治、披萨、炸鸡……当然,间或着法式、意大利以及其他放诸四海皆准的厨作。
有意思的是,在这里工作的厨师,巧妙地把当地食材运用到国际料理,结果大受欢迎,比如苦瓜。
苦瓜在冲绳简直扔一颗种子就能长得铺天盖地,所以当地人通常喜欢用它来炒蛋炒肉,或者做成苦瓜面豉汤、苦瓜腌菜等。但“美国城”这里不同,菜单上出现的往往是苦瓜色拉、苦瓜汉堡,极具特色又没有苦涩味,实在是那霸港附近的一大卖点。
还有就是墨鱼汁。靠海吃海,琉球人自古擅长把捕捉来的墨鱼变着花样吃,比如墨鱼汁乌冬;但自从意大利面传过来,这两大东西食材立刻碰撞出了火花——把墨鱼汁糅进意大利面中!它的鲜美和韧道,相信不用我描写你都能想象到。
古琉球流传至今的宫廷味道
因为落雨,我在首里城消磨了一整个午后,自15世纪至19世纪,这座城堡般的王城一直是琉球国的权力中心。风雨际会之时,我仰望山巅之上的它,更能想见琉球王朝最繁盛的时代。
人去楼空,王室往事成了画在屏风上的装饰,于是我决定尝尝琉球传统宫廷料理。
当地人告诉我,去四枝竹的久米店,可以吃到琉球王朝时期的御用美食。店内提供9款精工手做套餐,配合传统盛器和琉球舞蹈,简直人生一大美事。
我留意到席间那些古朴的陶制器皿,它们被称作“壶屋烧”,产自冲绳主岛中部的读谷村。自琉球王国时代起,那里就是冲绳首屈一指的制陶地,皇家指定的陶艺大师在此用泥土和烈焰成就饮食的尊贵意境。时至今日,用读谷村出品的陶器飨客,依然暗喻了主人不一般的地位。
像琉球王室那样吃饭,饭后当然得有御果子。我知道一个地方,叫做“御果子御殿”,每个去那里的人都像掉进了米缸:店内有各种精美的黑糖饼、和果子和蛋糕卷,尤其是御殿首创的冲绳紫心番薯挞,再顽固的胃口也会被它温柔感化。
地道冲绳家常菜
第一牧志公设市场是冲绳最大的生鲜食材市场,被当地人称做“冲绳的厨房”,一楼是贩卖鱼货、肉品、蔬菜、半加工品,二楼则是食街。
在楼下看到好吃的食材,就可以把它带到二楼的店家,现买现做,尤其是海鲜,在第一时间出锅才能享受到来自大海的真滋味;喜欢的话,还可以要求一样食材多种做法,试试不同口味。
海蛇料理是以体长1米左右,带有剧毒的海蛇为食材,冲绳人相信它具有极好的滋养作用,不但能补充体力,还能促进肝脏功能、滋润发肤。
用腌渍过的咸蓝子鱼(SUKIGARASU)和滑软的岛豆腐相配绝佳,是极易做的家常下酒菜,当然,要配冲绳特有的Orion啤酒或者酒精度高达90%的琉球泡盛才够味。
海葡萄是冲绳特有的海产品,有家叫做“元祖海葡萄” (元祖 海ぶどう)的,受到当地美食节目和美食杂志大赞,限量供应的海葡萄盖饭是镇店之宝:三文鱼、海胆,加上零污染的海葡萄,简直是世间绝品。
深受喜爱的冲绳汤面,随店家不同味道也永远相异,如果离开本岛到周围小岛去的话,口味变化就更大了。当我不知道该选择什么时,来一碗冲绳拉面,永远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对了,今天的饭后甜品是什么?加了盐的雪糕你尝过么?我喜欢的当地牌子是“BLUESEAL”,在冲绳艳阳下享受它时,别忘了想起曾推荐过它的人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