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人我已经接到了　 

　　方国良挂断电话，心里不由钦佩万分。余国伟安排了一辆军车来接顾斌，这一步想得实在太周到了。方国良所担心的，是拘留所也有徐副局长的人，顾斌一走他们就会告诉徐副局长，这样的话，很可能刑侦局的人就会立刻出动来抓顾斌。他们可以在前往机场和通往外地的高速路上设卡检查，那样麻烦就大了。现在有了军车掩护，就什么都不用怕。

　　方国良看看手表，已经将近九点。他拉开车门回到车里，对顾斌和乔云说，他们必须走了。

　　乔云依依不舍地看了顾斌一眼说：“我把包放在这里了，要用的都在里面呢，你千万别忘记哦。”

　　“知道了，你放心回去吧。别担心我，有余总照顾，我不会有事的。”顾斌安慰老婆，朝着她连连挥手。

　　乔云下了车，把车门关上。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听，是公公婆婆打来的，问她见到顾斌没有。乔云说见到了，但顾斌暂时不能回家，他得去外地办点事，过一阵子才能回来。这个当口，方国良的车已经启动驶上了热闹的大街。乔云一边打电话，一边目送车子远去，她还下意识地举起空着的那只手来朝远去的车子挥舞几下，也不知车里的丈夫能不能看见。

　　九点半刚过，他们就到了东方技术大学。

　　过了几分钟，方国良看见一辆绿色越野车朝校门口急驶而至。军车拐到校门口后就在边上停靠下来。方国良对顾斌使了个眼色说：“走吧老顾，我们换一辆车。”

　　“换车？”顾斌先前就不明白方国良为什么要把车子开到大学区来。现在方国良说要换一辆车，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他也不多问，心想，既然是余总和方律师安排的，只管跟着走就是了。

　　方国良等顾斌也下了车，就同他一起朝着那辆军车走去。等他们靠近军车的时候，驾驶座的窗子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张年轻军人的脸来问：“是方律师吗？”“是，我是方国良。”方国良凑上一步自我介绍。“那好吧，快上车。”年轻军人朝后面扭了扭头，示意方国良他们上车。方国良拉开越野车的后门让顾斌先上去，自己紧接着跨上去坐在顾斌边上。

　　这时，年轻军人正在打电话，语气十分严肃地说：“报告首长，人我已经接到了。”不知道对方那位首长做了什么指示，只听年轻军人又说了句：“是，我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然后他挂掉电话，回头对方国良说：“方律师，我们走了。”

　　三菱越野车一路急驶，不一会儿就上了高速公路。方国良原以为年轻军人是把他们送去C市机场，但他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时，渐渐发觉车子并没有往机场方向去。一开始他以为这个军人对路不熟悉，可能要兜圈子。但过了半小时后，感到这一路上越来越不对劲，完全偏离了机场的方向。方国良心里不由暗暗紧张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余国伟临时改变了计划，不送顾斌去机场了？那要把顾斌送到哪里去呢？方国良终于憋不住了，就问驾车的年轻军人道：“小同志，我们这是去哪里啊？”“按照首长指示，送你们去河南省郑州市新郑国际机场。”年轻军人朗声回答。“去郑州机场？”方国良和顾斌几乎同时叫起来。“是的，首长指示，必须在下午三点之前把你们送到郑州新郑国际机场。”

　　方国良被说得云里雾里。C市机场那么近，为什么偏偏要去外省市的机场呢？郑州市是毗邻省的省府所在地，离C市足足有四百多公里的路程，这是怎么回事啊？忽然间，他恍然大悟：余先生真是用心良苦啊！如果顾斌一离开拘留所就有人汇报给徐副局长的话，刑侦局必然会马上派人去控制C市机场，他们还能让他上飞机溜走吗？现在，余国伟把顾斌的登机地点放在郑州市，谁会猜到顾斌舍近求远、跑到四百多公里之外去登机呢？妙啊，这一招实在太妙了！

　　高速公路上的车子不是很多，三菱军车风驰电掣般飞速前行。过了四小时多一点，车子终于驶入了郑州新郑国际机场。年轻军人将车停靠在机场出发大厅外，对方国良说：“方律师，你们先下车吧，待会儿我就在机场停车场内等你。”方国良轻轻推了顾斌一下，示意他该下车了，又提醒他拿好那只旅行包。下了车后，方国良对年轻军人说：“小同志，你一定累了，到停车场后你就在车里歇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