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妈妈的话。好多话。印象深刻的却只有一种形式———等到了……就会好的。
我就读的小学一开始只有一到四年级,还是一个比较破落的地方,也许现在那学校已经不在了。妈在我那时就跟我说明白了,如果你不用功读书,四年级读完,成绩差,到时候别的学校都不会要你的。于是战战兢兢地读完了四年,成绩拔尖。
到了五六年级,妈说,这五六年级是吃苦的时期,不过不要紧,等到了初中,就会好的,到时候就能放松一点。于是勤勤恳恳地又苦读了两年,如今的记忆,就只剩下一次次灯下的勤奋。我还记得我那时候一天写七篇作文,只因为文思泉涌,还记得那时候天天十一二点,只因为书未读完,那时候一个小小的原因就可以让自己拼了小命去投入,热情四溢,成绩拔尖。
到了初中,妈说,你向来成绩那么好,如果现在成绩差下去,会让别人笑话,为了上好的高中,自然也要努力的,但如果你想随便弄弄,也不要紧的,到时候职高读读,出来就可以工作了,想要考好点的高中还是差点的,都随你。我说我要读鲁迅中学柯桥中学这样的,妈说好,末了我又说苦,妈说,那么多人考,人人都要考鲁中柯中,你还不如用功点,多吃点苦,等到了高中,就去乐着,他们那些职高的那时候可是要操作机械的,成天弄来弄去,更苦。于是熬着读了三年,咬着牙撑过了艰辛,成绩优异。
保送考考完时,暑假里整个儿是颓废的模样。妈没唠叨啥,只是在进鲁迅中学大门时又对我说起,这儿都是尖子生,压力会很大。但如果你想有个好的大学,以后找个好的工作,能够找个优秀的男人,还是要努力的。我记得我顶嘴说,是不是到了大学就好了?不用努力了?我肯定你到时候会说一样的话。妈说,对。
我知道,妈这句话,会说一辈子,说到她说不动为止,说道我听不到为止,妈企盼着我永远为未来奋斗,妈希望我把人生当作马拉松,分成很多个小部分,有很多个终点,每个起点她都会督促一遍,让我为终点而重新开战。她企盼我不要松懈,并永远希望我走得不要太累,同时拥有一个幸福的明天,这些事儿,我都知道,她也知道我知道,只是我俩彼此心照不宣,装作不知道,她继续她的叮咛,我继续我的奋斗。
我知道我高考以后的那个暑假,她一定会说———
就业竞争太强了,大学是做头做尾,你自己决定,努力一点也不会怎样。等到找到稳定的工作就会好的,到时候再去享福。
———我期待着这话,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