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11:星期天夜光杯/上海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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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4月19日 星期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吃洋籼米发啥个糯米嗲”
畸笔叟
  文/畸笔叟

  正如张爱玲所说,上海人确实喜欢“兴兴轰轰”。勿但做人做得来“兴兴轰轰”,讲闲话也欢喜“兴兴轰轰”。得了一个好字眼,勿但立即学着说,还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发挥,发挥到别人无法再发挥个地步。竭尽“兴兴轰轰”之能事。

  比如“嗲”,比如“花”,比如“香”。

  嗲 老嗲、瞎嗲、嗲唻、发嗲;嗲煞了、嗲勿煞、覅忒嗲哦;嗲啥末事嗲、嗲弗煞忒侬、嗲了勿是一眼眼;发啥个嗲,发啥断命嗲、发啥断命死忒嗲、吃洋籼米发啥个糯米嗲;还有,女人吃花功,男人吃嗲功。

  花 上海话里个“花”,最早指棉花。上海原是棉花产地,元末明初就有黄道婆故事,至今华泾镇有纪念馆在。花衣就是皮棉,南市有花衣街,因专做棉花生意而名。花油就是棉籽油,老早食油紧张,摊头上氽油条侪用棉籽油。最明显个一句俗语就叫“花好稻好”,此花即棉花。例:“搿媒人只嘴巴会讲来,讲得来婆家是花好稻好样样好。”

  媒人会讲话,后来,上海人将会讲话个人都称作“嘴巴老会得花个”。于是,“花”就有了“灵光”个意思。比如,“侬头发吹得老花个嘛”,“今朝衣裳着得老花个嘛”,甚至,“伊一手毛笔字写得瞎花。”

  又因为媒人往往“扯乱话”,于是,“花”还有了点吃大勿准个意思。比如,“搿两句闲话讲得老花个嘛”,“侬迭张牌打得蛮花个嘛”,“伊两脚球踢得邪气花”。

  为了极言其“灵光”或吃不准,上海人觉得只讲一个“花”字不煞渴,于是就有了“花嘴花舌”、“花天花地”、“花里扒啦”、“花七花八”、“瞎花八花”、“花得一天世界”、“花得一塌糊涂”。

  最好白相,好言相劝也叫“花”。如,“老婆生气啦?侬去花花伊么好唻。”女人吃花功,莫非由此而来?

  吃花功个,其实勿仅限于女人,领导亦辣此列。“花”,也有拍马屁个意思。例:“谢谢侬帮我到领导面前花忒两句么好唻。”

  “花”与“头”一搭档,就呒啥好事体了。“花头”就是“名堂”。比如,“花头透唻”、“花头经多唻”等等。“花头花脑”就是勿正经,迹近“花嚓嚓”。

  香 香字辣北语里多半只作形容词以况味或作名词如香火之香。辣上海话里,“香”还作动词,且至少有三义。如“香面孔”即接吻。也叫“香嘴巴”。另,众人分享点滴好处叫“香香”。再古老点叫“香香手”。例:袋袋里啥好吃物事啊?拿出来大家香香,覅独吞。再有,抽水烟筒亦叫“香”,如“要么阿拉一道去香一筒哪能?”

  还有“香鼻头”,马路上两车相撞,上海人讲起来是“两部汽车香鼻头了!”1950年代末到1960年代初,弄堂里曾经流行过一首童谣,里向就有“香鼻头”。还记得歌词是:火车开过头,汽车香鼻头,公共汽车翻跟头,三轮车夫触霉头,黄包车夫买包盐炒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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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晚报星期天夜光杯/上海闲话B11“吃洋籼米发啥个糯米嗲” 2015-04-19 2 2015年04月19日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