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平如的家安在闵行区一角,家里的布设,都保留了老伴美棠喜爱的样子。我去他家专访,采访过后,久久不想离去,想多坐一会儿,把两位老人的生平纪事一本本读完,沾一沾幸福和安宁的气息。
饶平如,这个从家乡江西启程,最终安居沪上的93岁老人,与妻子毛美棠自相识结缡至死别生离,历经整整一甲子,聚散有时,牵挂无尽。他们的故事叫媒体一传播,现在差不多家喻户晓了。
中国红封面的新书《平如美棠——我俩的故事》发布那天,100多个读者直挺挺地围坐在老人身边,听他嘶哑地回忆,全场鸦雀无声。70多年的爱情,叫人轻慢不得。自发而来的读者们爱听他说亡故的太太,老先生也浑身充满了青春;不尽兴时,读者爱追问,后来呢?虽说谁都知道故事的残忍结局,但老人家说至在美棠脸上画下一颗泪珠时,在座的听众们都难挡泪下。
我问周围人,你们到底为了什么而抹泪?她们说,可能自己经历的种种爱情,只能叫做一瞬间的欢情快意,而难以相见饱经风霜的岁月,心里有些忐忑。谁都知道,他们的完满的人生相伴叫人艳羡。琐碎生活里的微能量,似乎也可以力拔千钧,但大多数人都无法掌握其中的奥秘。
反观80后的生活中,周围情侣、夫妻分分合合的消息如过江之鲫。爱情这一幅美丽的画,总是被生活揉成一团,即使没有第三者涉足,也没有什么经济危机,美好的幸福生活也会被琐碎的日常去往折磨出别的样子,散落一地,隐隐拼出悲凉二字。有80后、70后强拉着伴侣来平如爷爷这里接受“教育”,讲座结束后,自己的另一半却拉着自己求签名纪念。
平如老先生说,其实他至今也没有想明白,活了一辈子,怎么会突然名声大震起来?他说自己画的写的,都是平凡的小事,都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事情。“老婆生病,你难道不照顾么?谈不上什么太了不起的地方。”老人的爽朗直白的反问,倒让平素里口快的记者们答不上来。
玛格丽特·杜拉斯说:“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疲惫的生活倒逼着很多人爱做梦,从财富、功名、地位——却独独省却了有关爱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