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姑苏人家过中秋节,除了吃月饼之外,还有着吃糖芋艿的习俗,而且要比月饼来得早一些,吃得多一些。虽说芋艿吃法很多,可是在一些老苏州看来,还是糖芋艿最合胃口。
糖芋艿是一种甜品,那玲珑小巧的芋艿,只只光洁如玻璃弹珠,在酱红色汤汁的陪衬下,煞是好看。而浮在汤面上如金粟般的桂花,则使其充满了秋日的意趣,因此又有了一个诗意的名字——桂花糖芋艿。
糖芋艿的选材简单,只需去皮的芋艿、食用碱和糖桂花即可,只是弄起来很麻烦,最花功夫的是去芋艿皮。这可算是个技术活,因为芋艿皮下有一种黏液,一不小心接触到皮肤会奇痒难耐。
有一种做法是先将芋艿煮一下再去皮,就跟剥栗子壳一样;还有一种方法是“掼”,把芋艿放入麻袋里,然后将袋子往墙根或台阶上使劲掼。芋艿是滑头,粗粝表皮脱去一大半也不会伤及其体。用这种方法可以更快捷地去掉芋艿皮,减少与手的接触。芋艿掼好,捡进盆里,反复清洗后,还要再削一削,去掉一些剩余的硬皮或疤痕,使之看上去干净光洁。
接着便是煮。煮糖芋艿最好用铁镬,会产生那种炫红的颜色。将去皮的芋艿入镬加水,炖煮十几分钟后,加入足量的红糖和少许食用碱,盖上镬盖,就可在一旁耐心等候了。
煮芋艿的红糖最好是云南、广西一带以传统方式生产的,外观像梨膏糖般的块状糖,那是用甘蔗制成的土糖,保留了一份本香,用来烧糖芋艿、糖粥极好。而加入食用碱可使芋艿更加滑爽醇厚,汤色也更鲜艳。
芋艿用文火不紧不慢地熬煮着,直至其内里完全熟融,揭开镬盖,撒上些许糖桂花,一镬香喷喷、甜津津的糖芋艿就算烧好了。
趁热盛出一碗,因放了食用碱和红糖的缘故,汤色呈鲜亮的红色,非常诱人。而那沁人心脾的幽香不住地在鼻尖飘扬,更是神清气爽。用调羹舀起一只芋艿含到嘴里,酥烂软黏,一种丝滑的感觉在舌尖上缠绵不尽,稍加咀嚼便迫不及待地整个吞下,竟有种糯米团子般的满足。再喝上一口绵甜可口的汤汁,和着桂花的郁香,由味蕾至胃至心,让人在这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又多了一份惬意。
所谓人间有味,想来应该就是这种平和自得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