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8:译文/星期天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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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8月17日 星期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骄傲的垃圾清理工
美国 强尼·科曼 庞启帆
  ◆ (美国)强尼·科曼 庞启帆(编译)

  约翰·古尔曼和里斯·史蒂夫运了4小时的垃圾,除了中间停下来聊了几分钟,没有休息过片刻。不管他们用多短的时间清理完他们所负责的区的垃圾,他们都可以得到8小时的报酬。

  每次,古尔曼扛起满满的垃圾桶,肩膀就疼得要命,当他迈开脚步走向街道时,有时双腿也在发抖。但他的身体的其他部位在鼓励他:“坚持,垃圾清理工。努力干吧!”古尔曼没想过这其中会有乐趣:倒,扛,运,再扛,再运。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今天是星期六,古尔曼和史蒂夫负责的那个区的大部分成年人都会在家,上学的孩子也在家。古尔曼以为在今天收垃圾时会有更多的机会与人们打招呼。因为很多人都在户外喝咖啡、聊天或在花园里侍弄花草蔬菜。他们大多数看起来都很友好。虽然古尔曼没时间跟他们长聊,但打个招呼的时间还是有的。

  然而事实并非这样。古尔曼在几家的院子里主动跟房屋的主人打招呼,但得到的回应都是置之不理。偶尔,一个男士或女士肯正眼看他,对他微笑,也对他说:“您好”或“今天天气不错”,这时古尔曼才感觉到自己跟他们一样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但大多数的情况下,他们对古尔曼友好的问候的反应,要么置若罔闻,要么是感到相当惊讶,他们想不到一个垃圾清理工居然会开口跟他们讲话。

  大多数男士和女士都是盯着古尔曼,一言不发。一个穿着睡袍的女士正躺在睡椅上晒太阳,听到古尔曼的问候,她赶紧起身,裹紧睡袍,跑回了屋里。又有一位女士,当时她正和一条身材高大的狗在花园里玩耍,古尔曼问她那条狗是什么品种。她完全没反应。古尔曼以为她没听见,又再问了一遍,谁知她竟牵起狗走开了。

  给古尔曼友好回应的都是女士。她们回应他的问候,也向他问好。于是古尔曼知道,她们在晚上就寝前,记录一天所做的好事时,一定会写下这一条:“今天我跟一个垃圾清理工打招呼了。”

  在开车运送垃圾去垃圾处理场时,史蒂夫不由自主地向古尔曼说起了这些事。“很多人看你的神情,会让你觉得垃圾清理工是一个怪物似的。你向他们问好,他们却惊奇地瞪着你。他们不知道我们也是人。”顿了顿,史蒂夫继续道:“有一天,一个女的把炉灰倒进垃圾桶里。我刚好看见,就跟她说我们无法把炉灰弄出来。她立即破口大骂:‘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你只不过是一个垃圾清理工!’我对她说:‘听着,女士。我的智商是137,高中毕业时我的成绩几乎是全班最好的。这并不是我唯一能做的工作。’”史蒂夫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每次下班后,我都想对那些歧视我们的人说:‘瞧,我跟你们一样干净!’但这没有用。所以,我不跟任何人说我是一个垃圾清理工。我说我是一个卡车司机。我的家人知道,但我的一些亲戚朋友不知道。如果有人直接问我:‘你是给一个垃圾清理公司开车吗?’我就回答是。我相信我们做的工作是一项大家需要的服务,就像警察或者消防员一样。我不为做这个而感到丢人,但我也不会去到处宣扬我是一名垃圾清理工。”

  下午两点的时候,两人的活儿就干完了。这活儿古尔曼原本打算只干两天,但他现在决定继续干下去。这种锻炼很有好处。虽然他的肩膀一直在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利索。而且,并非人们所想象的那样,他没有把自己搞得全身都是脏。

  古尔曼也决定,继续向在院子里的人们问好。这没有任何害处,而且他仍觉得他的做法是对的。坦率地说,古尔曼感到很骄傲。他正在做一项必不可少的工作,就像警察和消防员一样。由于他做的工作,他发现他的国家现在比早上的时候干净多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骄傲地说这句话。

  著名记者约翰·加纳曾说过:“如果一个社会表扬哲学家,而藐视管子工,那么这个社会就会被麻烦困扰。因为最终,管道和理论都会有问题。”古尔曼非常认同这个观点并补充道:“我们的社会既要尊重我们的经济学家,也要尊重我们的垃圾清理工,否则,二者都会给我们的社会留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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