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徐子芳先生相识,是从读他的作品开始的。他的报告文学《陶铸生命最后43天》,给我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后来子芳把创作重心转移到写诗赋词上来了,我不免觉得有点遗憾,我想那是因为他担任了繁重的文化管理工作,没有整块时间去写长篇大作之故吧,多少有点无奈的。
但不成想这一转型,成就了一个诗人徐子芳。记得1999年2月间,子芳给《夜光杯》寄来了《迎春三咏》,写得极有意味,我至今仍能背诵出其中一首《咏水仙花》:“身生瑶水是仙姿,不媚时风不近泥。妙质多为庸者忌,暗香只顾上人迷。炎炎富贵无常轨,淡淡清贫有雅题。远避嚣尘钟素静,满盆花蕊向阳栖。”从此以后,他每有佳作,总是先想到《夜光杯》,我们也因此成了好朋友。子芳长我10岁,我把他视为老大哥。我一直怀念那时的编者和作者的关系: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无私合作。
读子芳的诗,我常常会想起白居易的“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子芳是很好地遵循了这一古训,他的诗,总是透露出一种历史使命感。譬如他诗集中《沧海风色》这一辑,都是反映时事,为现实而作。这样的题材不好写,难免失之空泛。但子芳的诗大而不空,有事有景有势,寓情寓理寓义,读来让人精神一振而又回味良久。
子芳创作的题材广而杂:中外古今,纵横万里;宇宙之大,草木之微,皆可纳入诗题。他做到了大而不空,小而不浅。用现在常用的一句话就是接地气。这大概和子芳的经历有关,他参过军,当过记者,编过书,了解社会,熟悉读者,所以他的诗绝无书斋式的顾影自怜和无病呻吟。我特别欣赏他的《花月情愫》这一辑,以小见大,知微见著,鲜活动人。
写诗赋词,抒情言志,要能打动人,还得讲究艺术性。子芳的诗,用典不生僻,通俗不媚俗,遵循格律,又不生硬自缚。子芳给自己的诗集取名《六远集》,谓之:高远,深远,平远,阔远,迷远,幽远。这也反映出他对诗词意境的追求。王国维说,有境界,乃自成高格。子芳是这样追求的,所以取得成功。
(本文为徐子芳《六远集·诗词》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