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上海电视艺术家协会将迎来30岁生日。忝列“电视人”的一员,无限欣喜,而我与电视结缘,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那是我在崇明农场挥洒青春的年代,物质条件匮乏到了极致,更不要说精神生活了。上世纪70年代末,三夏农忙前即将放春假时,家里来信说添了一台电视机。这着实让我兴奋了几个晚上。当时,电视机还是稀罕之物。
放假那天,我兴冲冲地从崇明农场乘车赶到堡镇。怕轮渡脱班,我奋力拨开人群挤进售票口,“抢”了一张开往吴淞码头的船票。回到家已是傍晚时分。我家坐落在南市老城厢一条巷子的过街楼上。巷子很深。外婆与我们同住在一幢楼的底楼客堂间。我见到的“电视机”,屏幕大小与9英寸电视机差不多,是我哥哥利用旧的医疗显像屏改装而成的。显像屏和各种电视零配件堆放在一起,几乎占据着整个桌面,外婆诙谐地管它叫“露肚肠的电视机”,说等我回家后第二天就“开机”。
翌日晚上,整个巷子就像过节似的,左邻右舍欢腾开了,按门牌序号分批涌入我家收看电视。外婆生性喜爱热闹,倒水递茶让座,忙得不亦乐乎。从此,收看电视成了我精神生活中的一项重要内容。邻居也因此送了我一个“电视狂人”的雅号。
后来,我有幸加入广电队伍,曾做过广播电视条线的记者。出于职业习惯,我对电视文艺节目始终情有独钟。前不久,诗人桂兴华邀我参加的一个大型诗歌朗诵音乐会在电视台转播,我感叹于诗歌、音乐通过电视这一载体所传播的正能量,以及编导、作曲、摄像、音响、舞美等构成的电视艺术元素所表现出的强大的艺术感染力。
由此,我不禁心生感恩:感恩那些电视艺术工作者所付出的辛勤劳动!简平是我所敬佩的一位“电视人”。那时他在《上海电视》杂志社当娱记,我因喜欢读他的文章而与他相识。后来,他调到上海电视台担任新闻编辑和影视剧制片人。前几年,我得知他罹患胃癌,体重骤减至40公斤时,不禁唏嘘。为此,我曾多次去电询问他的身体情况,请他务必注意休息。但从他的言语间明显感知,他放不下他喜爱的电视工作。2011年,也就是在简平胃肿瘤被切除的那一年,中央电视台和上海电视台播出了由他等几位作者撰写的一部回顾、总结与探讨中国电视艺术五十年发展历程的纪录片《绽放的力量》,该片荣获了第23届中国电视文艺星光奖电视文艺专题片大奖。那晚,当我从荧屏上看到走上颁奖晚会领奖台领奖的简平由于不久前刚动过手术,羸弱、瘦削且显疲惫时,不禁哽咽。
我后来又结识了不少编导、编剧、记者和节目主持人。这是一个薪火相传的优秀电视艺术的精英团体,引领他们的是一面高高飘扬的旗帜,上面写着:传承与创新,责任与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