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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蟠虺》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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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5月03日 星期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人心的回归
——读《蟠虺》有感
郁小明
  ◎ 郁小明

  作家刘醒龙的新作《蟠虺》是一部普遍叫好的长篇小说。作品以侦探小说的架构,围绕一件青铜重器,讲述了一个发生在楚文化的发源地和承载地上,时间跨度长达30年的故事。一切源于一封神秘来信。青铜器学界的泰斗曾本之在一个黄昏突然收到了20年前跳楼自尽的同事郝嘉写给他的一封神秘的甲骨文信,勾起了楚学院两段至今没有答案的无头公案。真相以细节的方式在时间的磨洗中慢慢浮出水面,直指一件春秋战国时代精美绝伦无出其右的青铜重器——曾侯乙尊盘。

  故事读来曲折神秘、悬念重重,充满对现实的敏锐观照。在层层剥开案件谜团的同时,也揭露出知识与权力相互勾结、相互利用的学术腐败内幕,也讽喻了面对利害功名,人们遮掩真相、尔虞我诈的丑态,批判的锋芒直指当下社会的阴暗面。但作者依旧竭力呼唤正能量,将保留知识分子大义忠魂的理想铸进了小说人物。

  这里,有文人的理想和坚守。主人公曾本之是位楚学大家,长期从事青铜重器研究,主持挖掘了大量楚墓,复制了曾候乙编钟这个青铜重器标志性文物而成为楚学研究中的旗帜性人物。然而,面对青铜重器曾候乙尊盘,他提出了古代楚国人是用失蜡法,而非范铸法制造尊盘的观点,可以说这个观点也是他安身立命之本。但学术的探讨反复而漫长,需要时间来证明。面对质疑,经过苦苦求索,曾教授最终否定了自己的观点。要知道这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因为这个否定,意味着将彻底失去院士称号,可以说名利、地位、学说毁于一旦。但,曾教授以中国知识分子所具有的韧性、独立和良知战胜一切杂念,站在了纯学术的这一边。

  这里,世间人心泾渭分明。作品中的另一主人公郑雄,在做学问中动机不纯,逐渐把学术作为手段,千方百计获得仕途的晋升。在“活要进中南海,死要进八宝山”的歪曲理想指挥下,虽然仕途一帆风顺,从一位教授身边的研究生,成为学科带头人,成为大学副院长,成为省文化厅副厅长,成为正厅级的会长。但他丧失的是更为珍贵的人心和操守,从一位有才华的专家最终沦为彻头彻尾的名利之徒。与之相对应的,是郝嘉和郝文章这对父子,不惜以自杀和入狱来捍卫学问,虽然方式极端但折射出的是内心深处对事业、对学问的无限的热爱与执着。看到这两组人物,不禁感叹,在同样的地点出发,但信奉的理念和坚守的信念不同,人生轨迹便大相径庭。

  这里,也有亦正亦邪的人性交汇。作品所刻画的“老三口”就是这样一个代表人物,他以盗卖文物营生,始终游走于法律之外。但在他整个盗卖文物的灰黑色人生中,也有点点光亮,那就是对爱情的忠贞、对文物的痴迷和对权威的尊重。

  这里,更有强权在握的明火执仗者和懂得投其所好的中间人。作品生动刻画了一系列官员形象和官场畸形,往往上级官员很“任性”,下级部下很“拎清”。京城高官想拥有真正的曾候乙尊盘,以实现惊天美梦;省长想一试尊盘的灵气。下级官员便立即心领神会,想方设法满足要求。这样,必然产生了上下级畸形的依附关系。更为可怕的是,滋生了一批所谓的“能人”,即小说中的“大师”,他们投领导所好,狐假虎威,使用一切卑劣手段,无所不能,游走在红道、黑道、白道间,扰乱社会秩序,恶化官场生态,一旦风吹草动,便销声匿迹;一旦气候适宜,又卷土重来,却难以追责入罪。从现实中已经查处的典型案例看,这群“中间人”身影活跃,充当干坏事的操盘手,他们的活动能量之大、危害之深令人瞠目。如何将这群人的滋生土壤和空间挤压到最小,是小说发人深思的另一课题。

  这里,有一幅美丽的武汉风景画卷。武汉地处长江中游,长江、汉水交汇,南北通衢,是中国地理的“心脏”。武汉人热情、直爽,东湖波光粼粼,武汉大学樱花烂漫,小说中多次出现的热干面也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楚文化的核心区域就在现在的湖北省,然后辐射到湖南、江西和广东广西一带。楚文化的辉煌灿烂一直举世瞩目,特别是楚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青铜器,制作和设计形式、风格,充分体现了古代楚人丰富的想象力、审美意识和技术水平。青铜器上的纹饰表明楚人的铸造工艺已远远走在世界前列。

  掩卷沉思,这部现实主义作品与当下的社会有如此多的契合,可以说是现实生活的生动写照。作品人物性格鲜明,故事推进中又带着悬疑,引人入胜。更为重要的是,他描绘了丑,揭露了丑,批判了丑,全都为衬托和呼唤美。人间正道是沧桑,在这样一个沧海横流、物欲泛滥的时代,坚守住清白和良心,让人心回归,一切才将回归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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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他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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