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3:星期天夜光杯/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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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时间赛跑
潘真
  潘真

  春风沉醉的夜晚,汉堡历史博物馆。来自政府、媒体、文化和教育等领域的400多名社会各界人士,见证了一场特别的仪式:一辆蒙着岁月包浆的竹制黄包车玩具,被放入正在举办开幕式的展览。

  那是2011年5月19日,上海犹太难民纪念馆和德国汉堡市文化部联袂主办“流亡上海”展览。

  馆长陈俭回忆这辆小黄包车的来历:约瑟夫·罗斯巴赫1944年生于上海虹口,他居住的汉堡市中区在2007年与上海市虹口区建立了友好城区关系。《汉堡晚报》报道过两区结好新闻之后,专访这位“上海犹太人”。采访时,约瑟夫手捧一辆竹制黄包车,告诉记者,自己的一大心愿就是回到虹口,看看这个区域现在的发展,也看看还有没有飞奔的黄包车。“玩具黄包车、虹口,这些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当年要不是中国人帮忙,我们早被杀害了。”承载着一段厚重而温馨历史记忆的玩具黄包车,后来成了上海犹太难民纪念馆征集到的第一件实物展品。

  小黄包车的主人垂垂老矣,但还是赶到展览现场,面对上海外语频道的镜头,讲述五年终生难忘的童年生活……

  2007年筹备纪念馆布展时,要寻史料,居然拿不出一件反映当年犹太人生活的实实在在的东西;要寻故事,连这段历史的研究者也讲不出生动的故事。“博物馆应该实物满坑满谷才对啊!不然,我们讲故事,人家会怀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等那些老人都走了,就连故事都讲不出了!”陈俭要求志愿者们一起努力,收集史料、挖掘故事。把巡展兼做成寻访,是这个馆一以贯之的指导思想。

  纪念馆在那年11月悄然开张。80多岁的亲历者王发良义务当着讲解员。陈俭很想把他的讲解拍下来,可好不容易筹到借高清摄像机、摄像师的钱,王发良去世了!这事使陈俭猛然醒悟:纪念馆在与时间赛跑!他立刻关照每个志愿者:见到参观者进来,要迅速判断是否犹太难民,是的话就抓紧沟通。

  2009年,有位老太太带着一柄檀香扇到访。陈俭一看,断定是当年实物,忙问: “我们这里只有图片,您能否把这东西给我们?”不料,老太太答得动情:“全世界有许许多多犹太人博物馆,可以捐的我早就捐掉了;没捐的,就是生命的一部分,不能捐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生命的一部分”之说,深受震动。

  2010年开始,由于积攒了一定的人脉,与世界各地的犹太人组织、犹太人博物馆、犹太难民建立了联系,照片、物品、故事的征集渐渐顺利起来。每每征集到意想不到的新东西,他们都忍不住欣喜若狂,“那是把生命的一部分挖出来给了我们啊!”

  世界巡展,选的都是与这一历史事件有关的地方。2012年到了以色列,2013年、2014年到了美国、匈牙利,2015年到了澳大利亚。当地人见到报纸预告,主动与上海人联系。好几处开幕式还没开始呢,捐赠的文物已送到现场。他们还到处出击,接触老犹太人,请大家帮忙捐东西。

  与时间赛跑!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十日谈

  犹太难民与上海

  他比大多数犹太人还要了解犹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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