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国务院安委办召开全国安全生产工作紧急视频会议指出,江西丰城发电厂“11·24”特别重大坍塌事故损失惨重,教训极其深刻。从初步掌握的情况看,事故与建设施工单位压缩工期、突击生产、施工组织不到位、管理混乱等有关。这是今年死亡人数最多的事故,也是近十几年来电力行业伤亡最严重的事故。
丰城电厂三期在建冷却塔施工平台坍塌导致74人遇难后,公众除了关心事故善后工作,最关注的就是事故原因调查和如何追责。国务院安委办的说法,证实了此前一些业内人士关于“压缩工期”的猜测。这起事故以沉重的代价再次警示有关各方:工程建设要遵循科学规律,随意压缩工期的乱象必须引起重视了。
按照业内说法,我国自建国以来一直有火电厂建设,火电厂对冷却塔施工平台的安全要求非常高,罕有倒塌事故发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施工方河北亿能丰城项目部工作人员认为这一反常事故“可能是混凝土强度没达标造成的”——为赶工期,施工方依经验觉得混凝土已经干了,但实际上混凝土并没有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干透,在工人们提前拆除脚手架的过程中出现混凝土脱落,最终坍塌。
最近几天的媒体报道,还提及了两个疑与“赶工期”有关的细节:一是今年3月底,有电力央企负责人赴丰城电厂项目现场调研时发现,项目部图纸严重滞后但“不等不靠”仍在施工;二是发生坍塌事故的丰城电厂三期工程曾在9月举行“协力奋战100天动员大会”。“魔鬼”都隐藏在细节里,但工程方没有看见。
丰城电厂三期工程是如何赶工期的,需要等待进一步的调查认证。但从以往案例看,为了各种利益、节约成本、塑造政绩等原因赶工期的现象并非个案,很多酿成惨剧的“短命工程”“短命建筑”背后都有赶工期问题。广东省建筑业协会会长梁剑明甚至说过,现在的施工企业几乎没有不压工期的。
英语中有个词叫“房间里的大象”,指的是那些触目惊心地存在却被明目张胆忽视的现象,就好比房间里站着一头大象,但所有人对它视而不见。普遍存在的赶工期乱象,就是这样一头“大象”。规划方、施工方、监理方、政府部门,似乎都没有把它当成一个问题、一种隐患,而是将其视为一种可以接受的潜规则。
可是,工程质量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赶工期乱象长期、普遍存在,并不意味着它就是合理的。丰城电厂事故教训深刻,一方面,有关部门亟须在近期开展一次工程安全普查,早发现苗头性问题;另一方面,安全隐患排查治理不彻底、安全监管执法失之于宽、失之于软等问题,不能再打马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