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副台遇见茅善玉,人明显瘦了,神色也有些憔悴,但眼睛却亮亮的。虽然五年前就在前一版的《敦煌女儿》中演樊锦诗,但对于茅善玉来说,这一版却是前所未有的吃力。剧本是全新的,台词、唱词中多处涉及专业知识,比如开凿莫高窟经历的十个朝代,莫高窟有多少个洞窟、多少彩塑、多少平方米的壁画等等,因为这些台词、唱词都有字幕,而且配有音乐,错一个或稍有犹豫就会被观众察觉从而影响演出效果。茅善玉说,以往沪剧的台词都比较生活化,内在逻辑也明显,这次的《敦煌女儿》是她从艺数十年来遇到过的最难背的一部戏。为了尽快背出台词、唱词,茅善玉狠下了一番功夫,有空就会把词儿抄一遍,帮助记忆。因为这些天排戏实在辛苦,有一次抄着抄着就倒下睡着了,笔尖戳在床单上,留下好大一片墨水印。
将歌剧元素运用到戏曲舞台上,是导演张曼君的一个特色。在《敦煌女儿》中也同样有不少这一类的创新尝试,整部戏中音乐的分量明显比以往一般沪剧大戏要重得多,除了台上的演员之外,还有四十多人的中西结合大乐队以及合唱队。有贯穿全剧的主题曲,演唱也不再是单纯的独唱、对唱、帮腔,还用到了重唱、轮唱等多种演唱形式。而音乐用来烘托或营造气氛的作用也大大加强。也正因为如此,张曼君在连排现场对于音乐与演员表演的配合要求相当高,这里要让半拍,那里要抢一点,错了就重来,着急了张导还会自己“动嘴”哼唱示范,充分发挥自己演员出身的优势。
这一版的《敦煌女儿》还有一个特色,那就是暮年的樊锦诗会不断出现在戏中,“旁观”年轻时的自己,因而扮演樊锦诗的茅善玉在表演中也会不断“跳进跳出”。在第四场,茅善玉干脆直接在舞台上换妆,由“常书鸿”给她披上一件外衣,茅善玉就瞬间从正在与丈夫相拥的年轻母亲樊锦诗变成了暮年的樊锦诗,真正做到了一秒钟“变身”。接下来的大段唱腔是暮年樊锦诗对丈夫彭金章的回忆,字里行间情深意浓。这不仅对演员是一种考验,对于观众来说,恐怕也要打点起精神来,不然一不留神就可能会“看不懂”呢。
本报记者 王剑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