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蒋雯丽携新作《明年此时》而来，穿过走廊，端坐在东方艺术中心的聚光灯下，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场梦。走廊的尽头浓缩了爱得狂野，还有伤心欲绝，这早已让她欲罢不能。

　　两位贵人助她圆梦

　　《明年此时》要9月才来上海，时间上还有点遥远，加上又是新剧，上海的观众大多还没有看过。所以，昨晚蒋雯丽更愿意和大家分享这些年走上舞台的路，和人生千万条路一样，悲喜交集。

　　事实上，大学那会儿，她也上过舞台，自从演完毕业大戏《北京人》之后，同学们就各自开始追寻理想。做那场梦之前，蒋雯丽一直在影视圈忙碌，那里给了她想要的生活，随着年龄，舞台的回忆渐行渐远。“大学毕业那次演出，感觉上更像完成一次任务，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蒋雯丽说。但舞台就是这么奇妙，不经意间，就在她心里扎了根，只是她后知后觉而已。

　　梦醒过后，她渴望上舞台演出话剧。贵人是林兆华，“大导”请她去演《樱桃园》。起初，蒋雯丽担心，“气息没有专业训练过，怕观众听不清。”“大导”说他不喜欢专业的舞台腔，让蒋雯丽自由发挥，这给了蒋雯丽莫大的信心。

　　信心爆棚也未必是好事。“那次演出，没有我台词的时候，我就在后面溜达，因为影视剧导演要求不能让戏停下来。”蒋雯丽笑着说，下了舞台，一位朋友是专业话剧演员，过去问她在后面走来走去干什么？她还理直气壮说了原委，朋友告诉她，“（演话剧）不能瞎溜达，否则会分散观众对戏的注意力。”不过，林兆华觉得蒋雯丽演得不错，蛮有意思的。

　　再后来，她遇到了赖声川，在《让我牵着你的手》《海鸥》里她和赖声川学到了很多，譬如把“溜达”走成调度，还有一句“一出戏不演三十场，是不会长在你心里的。”声台行表，她在赖声川的排练厅里，渐渐回味出学生时代老师的那些苦口婆心。这两天，《北京人》又开始演了，蒋雯丽坐在台下看，台词脱口而出，二十岁就像昨天，她哭了，不知道是因为戏还是因为时光。

　　《明年此时》还是挑战

　　在林兆华和赖声川之后，尤里·伊万诺维奇·耶列明是蒋雯丽合作的第三位话剧导演。这位俄罗斯国宝级导演也是蒋雯丽带来上海的新作《明年此时》的导演。

　　这部戏原是一部百老汇长演不衰的喜剧，后来根据该剧，70年代美国拍过电影，90年代香港影业也拍过，当时是梁家辉和袁咏仪演的。故事里的二十五年，一对男女相约每年同一天在加州一间旅馆见面，每次见面都带着各自成长，各自的悲喜，也藏着时代的影子。

　　十几年前，蒋雯丽就看过，爱不释手，也去找过林兆华跃跃欲试，林兆华说她还要再等等。前两年，她终于等到了。相比起林兆华，尤里没有给蒋雯丽太多的自由发挥空间，从沙发的靠垫，到演员的步数，甚至是蒋雯丽的一颦一笑，他都做了严格规定。蒋雯丽觉得自己好像又提升了。

　　从三十岁演到五十多岁，蒋雯丽说演老态不难，她这个年纪再叫她演青春飞扬其实有点吃力，但她还是尽力做好。难度还有换装，五幕戏中间没有休息，到台下换一身衣服，五年就倏忽而过。“导演规定，换装时间都要精确到秒。”蒋雯丽说这台戏从去年9月到现在，前后才演了十几场，这些都还要再练，她想尽快把它“长在心里”。

　　搭档刘钧也是蒋雯丽推荐的，两人相识十年。最早一次合作，刘钧还是青涩少年，他在一部电视剧里苦追蒋雯丽不得，十年之后，两人再度在某片场相遇，聊起人生境遇，竟有诸多相同感慨，于是终于在话剧舞台上“破镜重圆”。时光飞逝，让蒋雯丽感慨，“在台上，我演完怀孕那场戏后，总感觉这一生就快要过去了。”

　　从生活通往舞台的走廊，是条悲欢离合人间路。蒋雯丽卸下妆面，走出东艺，万家灯火与她隔街相望。 本报记者 吴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