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80年代,我从车间调到情报室任翻译。用脑多了,想养只鸟儿松弛一下神经。得空到连云路鸟市转悠,那里的鸟摊一个接着一个。从有记忆开始,它便成了我流连忘返的乐园。
小刘眉清目秀,是养鸟的行家里手。那天他站在路边,手里托着个自制的鸟架,架子上笔挺地站着一只小鸟,身长有180毫米,头顶宝蓝,胸腹黄栗。喉部有块葫芦状白斑,上下贯通,至少有20毫米长。它的头略扁,有点像蛇头。鸟儿双眼突睁,眼球四周缀有金色斑纹。小鸟勾去了我的魂儿,我决定带走这只白喉矶鸫。
小刘热心肠,陪我去摊位上买了一只点颏笼。说来汗颜,那天身上所带银子不多,买了鸟笼后所剩无几。尴尬之中,小刘说没关系,愿意陪我回家取款。小刘还教我饲喂该鸟的窍门。以后,他自然就成了我养鸟的老师。
我将白喉矶鸫养在点颏笼里,装上用紫藤根制成的栖棒。置一缸清水,另外两只食缸内分别投入画眉粒料和蛋小米。为了满足鸟儿对动物性蛋白质的需要,每天再喂上一条大麦虫。
迄今为止,白喉矶鸫是我最喜欢的鸟。究其原因,或许是它是我养的第一只鸟,对它持有一份特殊的情感;或许是它有着艳而不俗的毛色;也或许是它的叫口与众不同。白喉矶鸫在咏唱时另有一功。它的嘴是闭着的,喉部白葫芦微微起伏,奏出悠悠颤音。它不紧不慢地哼唱,犹如静夜吹萧,幽怨绵延。有时又像山涧细流,温婉柔情。到了仲春,开始大叫。它的嘴半开半合,鸣声有板有眼,似黑管又似陶笛。除此之外,我还喜欢瞧它饮水时的傻样。它伸长了脖子,低下头,啜上一口,仰头朝天,徐徐咽下。有滋有味很享受的样子,像煞酒徒在品尝着杯中物。
当然,白喉矶鸫也有缺点,就是深夜“吵笼”,扰人清梦。但它的魅力是显而易见的。工余喂上一只白喉矶鸫,观赏聆听两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