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上高原气喘喘,未达驻地腿脚酸。
宅家岂知骑游难,何必当初信誓旦。
遥望红山不可攀,回首长安无颜返。
人生无志莫谈争,事业不闯焉能成。
历尽万难见红宫,少年泪洒青春路!
——记西藏骑行
8月1日
我们出发的第8天,从今天开始我们将迎来此次行程最艰难的考验。小伙伴们不但不担心反而都很亢奋,恨不得立马就穿越可可西里征服唐古拉山。今天的任务很艰巨,要从海拔2800米的格尔木骑到海拔4200米的昆仑山,全程130公里。早上7点整我们准时从格尔木出发,经过两个小时的骑行,我们到达昆仑山脚下,刚好碰见两个也要骑车去拉萨的骑友,于是我们就一起合了个影。然后整装待发向昆仑山进军。骑行到中午时分,我们遇到一位偶像级人物。
在我们队伍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在骑一辆老式自行车。当时我说伙计们快看前面有人在骑二八大盖(老式自行车),队长说不可能,那车子不能变速,怎么翻山啊不可能是二八。当我们靠近时才发现那真是一辆二八大盖,更让我们吃惊的是,骑它的竟是一位老爷爷。我们看到老爷爷的皮肤晒伤得非常严重,颜色已成古铜色,又黑又亮,还可以看到鼻子上有明显的晒伤的伤疤。我们感到很震惊就立马停下车询问究竟。老爷爷说他今年69岁,从九江坐车到兰州然后从兰州开始往拉萨骑,我们问他为什么要骑着这种车子来,他说他买不起好车子,再加上这辆自行车已经跟了他30多年,有很深的感情,我们看到他车子上带了比我们多3倍多的行李,都是帐篷被子之类的,肯定非常重,骑着很费力。我们问他上坡的时候怎么办,老爷爷说这车子没有办法变速,爬山上坡的时候只能推着上。老爷爷说他现在还没老,还能走得动,儿女们也都成家了,年轻的时候忙于工作,现在终于有机会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了。我们非常感动,也深受鼓舞,老爷爷这么大年纪了都不怕,我们还怕什么?!
8月3日
可可西里蒙语意思为美丽的少女,也译为青色的山梁。初到可可西里已被她的美所震撼——一望无际的草原仿佛延伸到天边,远处的雪山可望不可即,道路两旁经常掠过藏羚羊的身影让人看了很是兴奋。我们被可可西里的美丽折服的同时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们用了4天骑行了400多公里穿越了可可西里,但我的2位队友在此车子坏了,1个队友发生了车祸。
可可西里是无人区,平均海拔4500米,有时候我们骑行100公里都见不到一间房子,所以我们在这过程中就无法吃饭无法补给水。这一点我们在出发前就已经知道,所以在格尔木每个人都买了5斤压缩饼干和很多矿泉水。我们一天最少2顿饭都是以压缩饼干为主食。第一天还吃得过去,但是第二天一吃压缩饼干就想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下咽。因为我们运动量大必须要吃高热量食物补充能量但压缩饼干又吃不下去,后来就买修路工人的馒头,但吃馒头也是无法下咽。最后没办法,我们只能向沿路的司机乞讨食物,这真是这辈子第一次当“乞丐”。还好司机人都很好,一看我们是骑车过来的,知道我们很辛苦,就把午餐肉火腿肠给我们。这样我们才算把吃饭的问题解决了。
8月5日
今天8月5日,是我女朋友的生日,因为我不在她的身边,无法陪她度过重要的20岁生日。但是我还是要给她送去祝福。在这之前我和我的小伙伴就曾商量怎么给她送祝福,最终我们决定在山顶给她写字送祝福。于是我们就在出发前写好。风火山很陡,不好爬,很不幸我又是最后一个抵达山顶的。小伙伴们为了给我女朋友送祝福都在山顶等着我呢,我很感动。我们就按顺序举着顾嘉慧,生日快乐的纸,刚刚照完相,天空竟然下起了冰雹。但我们依稀可以看到山底是晴天,所以我们立马骑车就往山下冲,大概被冰雹砸了20分钟终于冲出了乌云区,俨然发现我们外套已湿透,为了预防感冒,大家立马换上了备用的冲锋衣。
8月8日
今天必定要成为我无法忘却的一天,因为这一天我征服了青藏线上最高的山峰——唐古拉山!!说实话,唐古拉山虽然是最高的,但她并不是最难骑的。因为上山的路很长,所以坡并不是很陡,经过十几天的骑行锻炼,今天还是很轻松的。但最让我难忘的还是这一路的人们,来来往往的私家车主看我们要翻越唐古拉山,纷纷给我们竖起大拇指,给我们鼓励,我们很感动。当然登上唐古拉山心情很激动啊,差点哭了。唐古拉山是我们此次骑行最大的障碍,征服了唐古拉山就相当于我们成功了80%了。
最让我没想到的是,在翻越唐古拉山前有2名队友竟然选择了放弃。到唐古拉山时本来7个人的队伍只剩下4个人了。我本想着我们这剩下的四人能一起骑到拉萨完成我们共同的梦想,但如今,骑行队伍最后只剩下了2人,这不得不让人感叹。
8月10日
我真的很感激在这次旅行中遇到的所有人,不论他们有没有帮助过我,但是,正是因为他们,才使得我的旅程更有意义,而且,留下了难忘的美好回忆。那些在路上用汽车喇叭与我打招呼的长途汽车司机,他们最能体会到这条路的艰辛;在田地里与我打招呼的孩子们,他们是多么热切期盼着新事物的到来!而我则大声地用“你好”回答;不辞辛苦、一路磕着长头朝圣的和尚,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喝水吃东西吧。然后从他的三轮车后拿出一瓶农夫山泉,我知道这是别人送给他的,可是他觉得我可能更加需要;背水的妇女、开着摩托车疾驰的康巴汉子,路边干农活的农民,只要我招手或者微笑,他们便会真诚地回应,这种真诚的、简单的回应是在城市中很难见到的!
我想:用骑自行车这种方式来远行,真正吸引我的正是这些感受,而不是用多少天、多少钱、骑到了什么地方。当然,有些收获是很偶然的,在念青唐古拉山山顶,路边的三位藏族小朋友拉着我们去他们的帐篷里玩,和他们聊天、喝茶很愉快;但也会遇到在山口强卖风马和经幡的商人,不过这经历的一切都是我此行的收获,我再次地感谢此行我遇到的所有人,以及在远方发短消息牵挂着我的朋友,每当我到达某处休息地打开手机时,你们发来的短信使我忘记了先前的艰辛。
当布达拉宫和被广告牌围起来全面修茸的广场出现在我的面前;当大昭寺广场上的德克士餐厅出现在我的面前;当八角街那熙熙攘攘的人流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真不知道这是在做梦还是醒着?
刘懂(上海商学院)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