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的毕业典礼上,一位美丽精干的女性作为校友代表发表了一场英文演讲,因为想要“向世界发声”。她是李一诺,1996年考入清华,后赴美读书,毕业后在世界顶级的咨询公司麦肯锡工作10年并成为合伙人,又跳槽去了盖茨基金会,还被世界经济论坛评选为“2016年全球青年领袖”。在光鲜的职业成就之外,她还是3个娃的母亲。空余时间,她和先生华章还创建了一个近50万粉丝的原创微信公众号:奴隶社会。近日,李一诺和丈夫出版了《你的梦想,自己会来找你》一书,分享了自己和朋友的人生故事。
女超人的妈妈 也是女超人
在一次北大与哈佛中美学生领袖峰会上,李一诺受邀做主题演讲,结尾有人问:一诺老师婚姻幸福、事业有成,还有三个孩子,是如何做到人生赢家的?她说,这是个伪命题,人生没有赢家,人生就是一连串的难题。
一诺今年38岁,26年前,她的母亲也同样38岁时和她父亲离了婚。1990年,她母亲带着12岁的一诺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搬了好几次家,住在跟小姨和舅舅借的房子里,后来单位分房,再后来辞职房子又没了。
妈妈是个“女强人”,40岁不到在一家三千多人的化工厂做总工程师、副厂长。在一诺的记忆里,她几乎天天加班,到家也经常看书写东西,因此她跟妈妈并不亲密。从记事起,父母就不幸福。离婚时,妈妈不把她当小孩子,而是征求她的意见。她说:应该离。妈妈又让她选择跟谁,她自己决定跟着妈妈。
但有一位“女强人”的妈妈就意味着,妈妈没时间“管”自己,一诺三岁起被送整托,一周只接一天。上学以后的学习功课,妈妈也从来不管,她从小就知道学习是自己的事情。
妈妈在34岁时得到公派留学德国一年的机会,从零开始学德语。7岁的一诺看着妈妈每天早起背单词读课文。后来妈妈40多岁,从国营化工厂辞职,变得“一无所有”,先后在意大利公司做化工产品、“待业”打毛衣、做酒店培训学校校长、帮留学德国的奖学金项目在中国落地……一生起起伏伏,直到一诺的老三出生,她才算退休,帮女儿带孩子。
一诺觉得,从小到大,她从妈妈事业进取、追求卓越的过程中,得到了巨大的榜样力量,远远超过了由生活照顾而来的“力量”。因此,有三个孩子的她从未想过会因孩子而放弃工作,妈妈那时候靠送整托,而她则靠阿姨、妈妈和小姨。
长大后回看妈妈这段失败的婚姻,一诺才真正体谅到,在一个对离婚不宽容的社会里,妈妈带着一个女儿面对着怎样的黑暗和孤独。不过,妈妈爱说的一句话是:“都已经这样了,想办法呗”。这对她的影响就是,在遇到问题和失败时,第一个反应是想办法。4年后,妈妈遇到了一个男人,又结婚了。当时16岁正值别扭青春期的一诺对继父说:如果对妈妈好,以后就当亲爸一起照顾;如果不好,自己也没义务。想起那时候“小大人”的自己,一诺觉得很有趣。
拒绝“市井智慧”
给女性的限制
2010年,33岁的一诺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4年内生了3个。而她在从麦肯锡项目经理到副董事、从副董事到合伙人这两步晋升过程中,都是大着肚子的,中间还休了小半年产假。特别令她自豪的是,三个娃都是自己母乳喂养的,各喂了8个月、10个月、13个月,越战越勇。“奴隶社会”公众号是在她生老三前10天开始的。(下接第3版) (上接第1版)而如今,38岁的一诺依然坚持锻炼,体重只有47公斤,保持良好的身材,还有马甲线。
对于如何能做到这些看似奇迹的事,一诺认为,我们首先要从目标开始,而不是从“限制”开始,生活是“有志者事竟成”。而“市井智慧”对女性有太多的限制,找男朋友、结婚、生娃……而很多年轻女性为了不知道哪年才会生出来的娃,现在就限制自己的选择,不够明智。
对于自己想要的生活,就“贪心”地去争取,如果自己都不“贪心”,理想生活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
2013年,一诺想学油画,但工作忙没时间,她就麻烦老师晚上十点来家里教,因为那个时候才刚把孩子哄睡着。那个中央美院的研究生一开始有点紧张,一个中年妇女约他晚上十点到家里来要干啥?!她赶紧解释老公也在家。就这样,她开始画了人生第一幅油画。36岁时,她又想学钢琴,但家里有老人孩子,而她能练琴的时间只有晚上夜深人静时,所以她就买了电子钢琴,戴上耳机,谁都不打扰。
有了娃以后,她更是成了全能超人。一诺觉得,产后妈妈的不满与不快大多来自对丈夫的失望。而尽早承认“男人没啥用”,降低对他们的期望,会少很多烦恼。女人生孩子后,能力可以从1变成5,而男人可能只是从1变成1.2。其他的,通过帮助来解决,家人帮忙,花钱请人帮忙,可以大大减少夫妻内部矛盾。
超人的朋友圈
都是走过荆棘的勇士
一诺和先生华章在2014年开始经营“奴隶社会”的公众号,如今粉丝已接近50万。而除了自己的文章,公号推送的大部分文章都是她的朋友圈人士贡献的。如此优秀的一诺,朋友圈同样集结着一群拥有光鲜履历的人。然而,他们的文章并不是讲述成功,而是讲述失败,讲述自己在学业、职场、婚姻家庭生活里遭遇过的挫折和灰暗,以及如何慢慢走出阴影。《那些离婚教我的事儿》、《找回半边身体的故事》、《世界上最小的fighter》、《留学耶鲁我学了什么》……这些文章很快火爆朋友圈,几乎每篇都有超过10万次的阅读量。故事的主人公们都拥有看上去光鲜亮丽的身份,而其背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苦楚:爱情婚姻里的背叛、突如其来的身体疾病、生出一个九死一生的早产儿、留学名校却沦为“学渣”……
然而,一诺朋友圈不同的是,“那些没能杀死我的,使我变得更坚强”,他们都通过自己的方式从痛苦的泥沼中走出来。
“若你在分手、离异、守候、寻求,站在那条黑暗而孤独的路口,我想说,结束一条道路的惟一办法,就是走完它。既然已经被剥夺得一无所有,便也不再害怕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