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过生日,宴席上高朋满座,宾客中有的自己开公司当老板,有的官做得很高,最不济的也是个白领,看得出每个人都志得意满,一次普通的聚会,俨然成了实力的比拼场。酒桌上巧遇小婕,她是我过去的忘年交,多年不见,她嫁了个阔老公,浑身上下珠光宝气,三十好几了仍保养得水嫩嫩的,引来不少歆羡的目光。
我以为小婕生活很幸福,其实并非如此,席间她不大说话,眉宇间笼罩着一片愁云,细问后才知,那个钻石王老五丈夫尽管身价过亿,豪车、别墅什么也不缺,唯独少了份细腻的感情。平时他难得在家,即便深更半夜回来也倒头就睡,夫妻俩几乎没有语言沟通。更令人难堪的是,在老公眼里,小婕就像个小保姆,是靠老公的恩赐才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因而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平等可言,而且,风闻老公外面还养着“小秘”,她倒成了名副其实的“压寨夫人”。多少个孤寂的夜晚,小婕从噩梦中醒来,面对富丽堂皇的“江景房”,她只能默默地流泪,心里品尝不到丝毫的快乐。
小婕的经历使我想起了另一对老夫妇,他们在离我家不远的一个旧式小区看管自行车。车棚旁搭起了一间小木屋,夫妇俩就住在简陋的木屋里。由于屋子十分逼仄,每天做饭时,老婆婆就把一个小火炉移到屋外,她对着小火炉又是点火又是扇风,总要折腾半天才能把饭菜做好。但那个老大爷从不催促老婆婆,他似乎很享受做饭的过程。静静地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注视着老婆婆独自忙活。饭菜做好后,老夫妇各自捧着粗瓷碗,相互对视着吃饭,饭菜的香味伴着袅袅轻烟弥漫在小区四周。有一天我经过车棚,看见两个老人枯皱的脸上挂满了笑意,原来老婆婆正在小火炉上煎鱼,扑鼻的鱼香传出很远。鱼煎好后,老婆婆像是故意戏耍似的,端起鱼锅往老大爷手中递,然后又忽地抽回,这个犹如女孩般天真调皮的动作,惹得两个老人一齐呵呵大笑起来。
目睹这番景象,我就忍不住会想:幸福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也许,幸福并不像人类那么嫌贫爱富,她总是在不经意间叩开普通人的心扉,滋润着他们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