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总统朴槿惠访华,向习近平主席赠送了一套茶具和一个朱漆盒。看了这则新闻,我不由得想起20年前,我从黄河背河洼地淘得的一个清代朱漆盒。
这个朱漆盒是民间很传统的那种,周身芙蓉红色,盒顶及盒沿彩绘有夸张的花卉纹。盒内被漆成了黑褐色,非常光滑和闪亮。盒盖直径17.5厘米,盒身高6厘米,系大众材质,无雕刻,经朋友鉴定乃清代作品。
记得当时是在村支书老钱家,我们工作组一行三人,负责该村的脱困帮扶工作。中午在村子中溜达了一圈儿,脑子里有了一个大概印象,几个人便集聚于钱支书家里“把诊问脉”。这时,支书媳妇钱大嫂盛放针头线脑的朱漆盒吸引住了我的眼球,我乘暇走过去,拿起来仔细端详,不禁暗自啧啧称道。钱支书笑着说:“兄弟,你若喜欢,就让你嫂子送你得了。”我当时还年轻,脸皮儿薄,自然是“口是心非”地拒绝了。
慢慢的,大家熟悉了。一次在钱支书家喝酒,我又对他堂屋当门桌上的朱漆盒“抚爱有加”,没想到次日回城时,我竟在我随身的挎包里看到了它。原来是心细、热情的钱大嫂见我喜欢这朱漆盒,于是悄悄地将里面的碎东西倒出来,把它塞进了我的挎包。
我不忍心“夺爱”,但又“爱心”不舍。无奈,再一次去钱支书家里,我客套了几句,就顺手掏出50元钱,以作为我购买朱漆盒的费用。不料生性率直的钱支书两口子当即拉下了脸,说我要是看不起他们就将盒子拿回来,若看得起就“好声好气、别讲二话”地收了……
工作了两年后,我们要离开背河洼地的那个村子。临走前,我从集镇上买了两只烧鸡,送给钱大嫂,钱大嫂不收,钱支书遂呵呵劝道,“接了吧,咱兄弟的心意!”我从他两口子那和蔼可亲的笑容里,分明看到了一缕宽厚、质朴和理解,隐于其中如漆器般明亮。
这个用两只烧鸡“换来”的朱漆盒,至今存放于我书房的橱柜里,只是它日渐显得“衰老”,显得与我身处的生活氛围“格格不入”。特别是前年,我的小外甥来我家,非要玩我的朱漆盒,妻子当时认为那是个木头做的木盒子,不像瓷器那般娇贵,就拿给了他,没想到那小子竟将我的朱漆盒摔得“伤痕累累”,至今仍让我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