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总想穿越;禁锢,总想挣脱;禁忌,总想冲破……以“禁”为名,对应的却总是人们百般压抑下的蠢蠢欲动。
盖茨比华丽丽地来了。声色犬马,灯红酒绿,夜夜笙歌,无限浮华背后是无底空虚。菲茨杰拉德“爵士时代”的挽歌,是以美利坚的禁酒令为大背景的。酒禁,催生着彼时尸腐气沉重的操行之祭。
1920年1月,美国宪法第18号修正案——禁酒法案正式生效。根据这项法律规定,凡是制造、售卖乃至于运输酒精含量超过0.5%以上的饮料皆属违法。自己在家里喝酒不算犯法,但与朋友共饮或举行酒宴则属违法,最高可被罚款1000美元及监禁半年。简单来说,妇女运动强有力地促成了这项法案。酗酒造成的家庭暴力,宗教组织主张的“酒是犯罪根源”,让酒精陷入万劫不复的“禁区”。
恰似世界上任何一项强制的“禁令”背后,行走于规则的漏洞之中,寻找侥幸的快乐,从来不会被阻断。禁酒令带来了严重的社会问题。对于酒精的欲望和需求无法被根除,正规市场被禁,地下酒馆层出不穷,地下黑市如火如荼起来。非法制造、买卖酒类,让一部分大胆的人谋取了暴利。而其中的相当一部分来自黑道,美国的黑社会发展壮大起来,警察也日益腐败。充满讽刺意味的是,禁酒令下的美国,酒类消费增加了近50%,平均年产量也大大超过了以往。
没错,盖茨比正是靠贩卖私酒狠狠捞了一票。因此,他可以在“酒钱”堆砌的豪宅中,望向河对岸那盏摇曳的绿灯。也因此,他可以“扔出”一个又一个奢华派对,招揽一众沉沦的灵魂——黛茜是一个梦,一个纯净的梦。混账的时代,混沌的人心,难得的却是盖茨比的真与善。到头来终被辜负,被践踏,被埋葬,尘嚣不再。
主角,或已不是他,或者她。那段岁月,那种经历,在被禁的人生中,扭曲着开出罪恶之花。规则所能禁止的,只是堂而皇之的活动。思想和意愿,一直都在萌动。莱昂纳多的盖茨比,看看罢了,远比不上原著的耐人回味。突然想起上海原是什么都不缺的,甚至连禁酒令时代的地下酒庄,也隐蔽于五原路的窄街上。看完盖茨比,却品上一杯“禁酒”,自由时的“作茧自缚”,倒成了噱头和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