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徐家汇广场响起了悠扬的歌声:“你有一个花的名字,美丽姑娘卓玛,你有一个花的笑容,美丽姑娘卓玛……”排着三列长长人龙的舞者,人最多的时候,有三百多人共舞,舞者绝大多数是中、老年妇女,男性舞者只有寥寥几个,人们戏称他们是娘子军中的“洪常青”。而我这个老头儿,就是其中一个。
每天晚上,我和夫人早早地吃了晚饭,就匆匆赶到广场加入跳舞的人群,我们跳的是佳木斯快乐舞步健身操。听说此舞在东北地区风靡一时,以体操动作为基础,融入了许多舞蹈元素,既有一定的运动量,能达到健身的效果,又注意避免过分剧烈运动,很适合老年人跳。一曲跳下来要一个多小时,全身微微出汗,我已坚持跳了七八个月。
我唱歌还可以,当年曾是复旦大学合唱团男高音领唱者,但对跳舞却一窍不通,活到七十又三,从未进过舞场。因此,刚开始学舞时显得笨手笨脚,总踩不上节奏,再加上记忆力差,变化多端的动作总记不住。我夫人年轻时学过舞蹈,跳了几次,就跟上了节奏,后来越跳越好,成为群舞中的佼佼者。我虽跳不好,但没有气馁,就请夫人指点,一节一节指导我,一个一个动作校正我。我也不偷懒,用心学,认真记,有时甚至在睡梦中还在学舞。一个月后,就把十一节舞蹈、体操动作全学会了。从此,我们就跳出了瘾,天天参加,从不中断。我虽不胖,但肚子上脂肪多一些,几个月下来,脂肪在运动中得到“燃烧”,体重从六十七公斤,下降到六十四公斤,瘦身了三公斤。有的过于肥胖的舞友,通过坚持锻炼,体重竟然减少了十五公斤!有的舞友颈椎病、肩周炎久治不愈,但通过跳舞,居然奇迹般地好转了。
广场舞的发起者是一个叫杨素珍的女士和她先生。他们自掏腰包,买了电唱机等播音设备,拿到广场播放。开始时,跳的人很少,后来,由于舞者收到了健身效果,共舞者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他们不收一分钱,光扬声器就损坏了三四个,充电费用更难以计数,夫妇俩持之以恒,乐于奉献。每次来广场,丈夫提着沉重的机器设备,杨素珍则身着红色T恤,白色长裤,戴着白手套,做着标准规范的动作,英姿飒爽地在前面领舞。丈夫则一边维持舞场秩序,一边校正一些舞者不规范的动作。许多舞友主动表示要拿钱交给他们,杨教练摆摆手说,只要大家跳得高兴,跳出健康,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后来,天平街道看到广场舞越跳越红火,认为这是组织全民健身运动的好方式,就伸出援手,给他们提供了高级音响设备。杨教练的丈夫幽默地对我说,我们现在不再是“绿林好汉”,已被“朝廷招安”了。有了街道的支持,夫妇俩组织大家跳舞的劲头更足了。他们带领这个广场舞队,还参加了街道组织的各种健身舞的表演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