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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8月15日 星期五 放大 缩小 默认   
日本安全政策转变的理由是虚假的
吴寄南
吴寄南 上海市日本学会会长
  佐佐木芳邦觉得,作为“发达国家中唯一没正式军队而受他国保护的国家”,解禁集体自卫权,逐步使军队正规化,在某种程度上是需要的;但在国内外缺乏理解、存有争议时,政府步骤不宜太快。(对佐佐木芳邦的采访原载于7月31日本报18版) 

  金子秀敏道出了大部分民众的担忧。他说,从日本媒体关于中国军备、军演的报道来看,中国似乎“没有外交战略,只有军事战略”。如此一来,安倍修改和平宪法、解禁集体自卫权似乎就“合情合理”。(对金子秀敏的采访原载于8月5日15版)

  战后,日本为向世界表明走和平发展道路的决心,颁布了被称为“和平宪法”的现行宪法,还作出一系列自我约束性质的承诺,如非核三原则、武器出口三原则、“专守防卫”方针、防卫费不得超过GDP的1%、禁止向海外派兵以及由文官对自卫队加强控制等。这是制约日本重走军国主义道路的重要制度架构。

  自我“松绑”引发不安

  随着日本国内政治生态的变化,在“鹰”派政治家掌控权力中枢后,这些具有“紧箍咒”色彩的承诺陆续被打破。最具象征性的是今年7月1日,安倍不顾民众强烈抗议,以内阁决议形式决定对迄今为止一直禁止行使的集体自卫权予以解禁。此举导致和平宪法名存实亡,堪称战后日本安全政策的重大转折,也是日本朝摆脱战后体系束缚、实现“正常国家”目标走出的关键步伐。

  此举是安倍试图解决日本综合国力中军事安全“短板”的一次战略突破。日本过去一直被认为是“经济一流、政治三流”的国家。军事力量虽有长足发展,但受限较多。二战已过去近70年,日本希望摘掉“战败国”帽子,成为正常的国家。这本来无可非议,民众中有这样的期盼也不足为奇。如果日本当权者能像德国领导人那样对过去的侵略罪行深刻反省、真诚悔改,取得邻国和国际社会的谅解,日本自然能得到别国尊重,并在国际事务中发挥与其经济实力相适应的作用。问题是日本当权者一边将实现“正常国家”定位为国家战略目标,一边却听任一小撮右翼势力否定侵略战争,为军国主义唱赞歌。在德国,任何鼓吹纳粹主义的团体和个人都会受到法律严惩,而日本右翼势力却能堂而皇之地讴歌“大东亚圣战”的“赫赫武功”。贵为首相的安倍晋三甚至带头参拜供奉着东条英机等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这是对人类良知和国际正义的严重挑衅。在这种情况下,日本在军事安全领域每一次自我“松绑”势必引起邻国和国际社会的警惕与不安。这并不表明外界对日本特别严厉、特别歧视,关键是日本当权者死抱着错误历史观不放,随时可能让日本偏离战后的和平道路。

  “中国威胁”调门最高

  安倍内阁解禁集体自卫权既由煽动“中国威胁论”而起,也是矛头指向中国的一场战略博弈。人们注意到,安倍复出后宣扬“中国威胁论”的调门超以往历届内阁。2013年版和2014年版的《防卫白皮书》中有关中国军事力量迅速增长及缺乏透明性的指责,不仅用词夸张失实,篇幅上也超过历年《防卫白皮书》。这一年半来有关中国“侵入”日本领海,用实力改变钓鱼岛现状、中国军舰用火控雷达照射日本军机及中国战机对自卫队飞机“异常接近”等离奇说辞,更是充斥日本政要的各种文牍和演讲中。这样一来,安倍将武器出口由原则禁止改为原则开放,加大军事投入乃至于解禁集体自卫权自然都变得“合情合理”了。

  需要指出的是,煽动“中国威胁论”固然可以满足日本当权者眼前的政治需要,但其后果也十分严重。一是损害中日战略互信。2008年5月中日缔结的第四个政治文件明确规定“两国互为合作伙伴,互不构成威胁”。日方自食其言,如何取信于人?二是导致民众对华感情恶化。2013年的调查表明,日本民众中对华持好感的比例仅剩18.1%,“没有好感”的却高达80.7%。这不能说与安倍内阁持续煽动“中国威胁论”无关。

  安全可能损害他国

  安倍内阁解禁集体自卫权是其施政重点由“安倍经济学”转向“安倍军事学”的里程碑。安倍在解禁集体自卫权过程中肆意践踏立宪主义原则,将宪法规定置之脑后,并撇开最高立法机构国会,仅凭其私人咨询机构一纸报告加以推进,并对执政伙伴公明党软硬兼施、威逼利诱。

  这种有悖于日本传统政治模式的强势做派和独裁手法在日本国内激起强烈反弹。《朝日新闻》、《每日新闻》和共同社的民调表明,近60%的民众反对解禁集体自卫权。社会党、共产党旗帜鲜明地要求撤销安倍内阁7月1日的决议,而民主党等在野党也对安倍严厉抨击。有迹象表明,在9月的临时国会和明年1月的例行国会上,朝野政党在审议有关解禁集体自卫权的相关法规时势将有一番激烈角逐。虽然执政的自民党和公明党可以凭借控制国会多数席位强行通过,但相关法规的修订将会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

  安倍及其追随者的目标,是要摆脱和平宪法束缚,配合美国重返亚洲战略,在地区国际争端中舞刀弄枪,取得影响地区局势和国际事务的有力“筹码”。目前,总兵力25万人的自卫队已是东亚地区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武装力量。解禁集体自卫权后,自卫队在海外使用武力的“门槛”显著降低,将成为地区军事博弈中不可小觑的角色;而且,日本拥有的巨大军事潜力逐渐激活,对地区的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潮流进行搅局的风险明显上升。问题是安倍及其追随者的这一图谋不仅有悖于国际潮流,也难以被周边邻国所接受。众所周知,亚太地区是当今世界经济中最活跃的一个区域,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潮流势不可挡。个别国家间虽存在着领土争端,但绝没有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况且,国际安全环境在冷战结束后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传统的安全保障概念已不适应新的形势。一国的安全既不能靠缔结军事同盟、强化军事力量来保证,更不能建立在损害他国利益的基础上。日本如试图在军事上对外扩张,取得支配他国的霸权地位,势必会遭到周围国家的联手阻遏而难以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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