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进肖君海的唐卡世界,缘于今年的一次展览。在农历四月天里,在游人如织的上海松江泰晤士小镇上,一场别开生面的唐卡展览正在盛况空前地进行中。组织者就是“上海水月堂唐卡珍藏馆”馆长肖君海先生。上百幅美妙绝伦、鲜艳中凝聚着肃穆的来自尼泊尔的精品唐卡与上海观众见面。观众中有政府官员、寺庙住持、书画艺术家、文物鉴定专家,更多是唐卡收藏者和欣赏者。肖君海亲自为来宾做讲解。他用丰富的藏传佛教知识,对唐卡的起源,各流派之间的交融,演进和变异以及唐卡的构图、造型、设色和工艺流程,做了深入浅出的解释。听众只感觉到自己的心灵一片宁静,仿佛被唐卡上放射出的光芒照了个通体透明。不少人在暗暗惊叹:看不出眼前这个清秀文雅的青年,居然与唐卡结下了如此深厚的缘分。
肖君海从2002年起就开始了解藏传佛教和唐卡;更在2012年成立了“水月堂”唐卡珍藏馆。在过去的十多年间,肖君海收藏了大量的唐卡。大部分唐卡出自尼泊尔传承画师的代表作,也有十八十九世纪的藏区老唐卡。这些老唐卡虽然经历了三百年的风霜洗礼和火燎烟熏,但画面依旧清晰悦目,盖因当时的画师在制作它们时,一丝不苟,用料讲究。唐卡历史源远流长,内容丰富,绘制时使用的颜料均为天然矿物材料,包括宝石、黄金、绿松石、珊瑚和白银,经历千百年,色泽不减退。唐卡也是藏族人民生活中的珍宝,是西藏文化艺术成就的代表,是中华民族民间艺术中弥足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一幅唐卡就是一座移动的寺庙。”肖君海如是说, “我们不能只着眼于唐卡的绘画技巧和欣赏画面的辉煌华丽,尤其在尼泊尔,每个画师都会把绘制唐卡看做是一个修行的过程,在动手绘制唐卡前,先要念经诵咒,点灯叩拜,去掉私心杂念,抛弃浮躁,回归宁静,数月甚至数年才绘制出一幅唐卡,可谓倾注心血,全神贯注,一丝不苟。你看这些唐卡,尽管线条勾勒和着色工程十分巨大,但画师的每一笔都是神圣的,经得起高倍放大镜下的严格检验。也正因为画师是带着虔诚的宗教信仰绘制唐卡,所以唐卡上的佛像才个个神采慈悲,威武英睿。供养者请到唐卡后,有些还请大德高僧诵经加持,使其更有灵性。唐卡悬挂的地方,就是他终生的道场。”
如今,唐卡的影响和传播非常广泛,不仅仅在藏区的佛教信徒中加快传播,内地也掀起了收藏唐卡的热潮。更有甚者,在国际拍卖市场上,唐卡价格节节攀升,上百万的成交价早就司空见惯。唐卡早就从藏传佛教的宗教用品,变成了民众的欣赏品和投资品。这个事实雄辩地证明,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带有浓厚藏传佛教神秘色彩和雪域高原美丽风光的唐卡,在经历了一千多年生生不息的流传后,最终还是汇入了人类艺术的汪洋大海。
“不过,我也因此产生了另外一种危机感。”肖君海脸上飘过了几许焦虑。他担心这一传承了千年的艺术,挡不住商业大潮的冲击,急功近利,粗制滥造,甚至假冒伪劣,鱼龙混杂。现在已经出现了唐卡在流水线上复制的现象,那些借唐卡敛财的人,有可能最后毁了唐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