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读9月10日钱宁先生《“仁”该如何翻译?》后,感到“仁”这个字对中国人讲起来太重要了,在国际上影响也很大,所以来商讨。
第一,要不断提升“信、达、雅”的水平。1897年严复在《天演论》序言中就提出了“译事三难:‘信、达、雅’”,此后“信、达、雅”就一直成为我国历代翻译界所公认的准则。“信”就是要忠实原意,“达”就是准确而流畅,“雅”是富有文采,得其精髓,是最难的事。因此,即便汉字博大精深,有时一个字在其他语言中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对应词,但能够会意的东西一定要力图用“信、达、雅”的方式一步一步提升,用最贴切的方式意译而不宜音译,特别是有上下文的词句。
“仁”的主旨有仁慈、亲切、善良等褒义。今年教师节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做好老师的四个标准之一就是“要有仁爱之心”,这和孔子的“爱人”是契合的。
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大陆和目前台湾许多小学里讲“智、仁、勇”,笔者小学就读过上海的“智仁勇小学”,这里单独一个“仁”指修身。“见仁见智”中的“仁”表示修养和品质。几乎每一部日本大辞典里都有来自中国的“身を杀して仁を成す”(不成功则成仁),这里的“仁”表示牺牲。
因此,把这些“仁”都用音译Ren一言蔽之的话,是会令人费解的。怎样在不同的场合根据上下文用最“雅”的词句翻译不是很容易的事,但不能因此回避困难和矛盾,要不断琢磨,不断提升翻译的语言境界,不能连“信”都放弃而采用音译来代替。我国翻译家中为了一个词苦苦思索几周,甚至几个月的事是太多的了。
第二,要顾及更广泛的影响。钱宁先生谈的是英语,由于英语在世界上的影响很大,不少国家和地区都有和英语benevolence完全雷同的译法。“仁”在意大利语中是benevolenza;在西班牙语中是benevolencia;在法语中是bienveillance;都出自拉丁语词根bene(好的)+volo.(意愿)的合成构词法。与其类似,“仁”的德译Menschenliebe是Menschen+liebe的合成;俄译человеколюбие是человеко+любие的合成,这些“人类”加“爱”的合成都至少能表达出“仁”的主要思想。同时人家往往对一个汉字给出几个不同语感的译法。
现在英文一改,全世界的主要语言都要受影响。这就牵涉到这么多国家和地区上亿人的接受和认可的问题。不能说我们改了,你们就要跟着改。人家也有世界上著名的“汉学家”,他们不一定会轻易就范,下面我们会讲到他们有时会有更胜一筹的对应译法。我们大陆进行了汉字的文字改革,台湾地区和新加坡就不接受,许多海外侨报也依然袭用繁体字,双方都感到了交流的不便,台湾的台独分子更趁机借双方文字的不同来发表分裂谬论。
第三,要郑重,反复酝酿。目前网络语言的滥觞是惊人的,什么“屌丝”,“MM”等,但极大多数就像夜空的彗星那样稍纵即逝,除了“给力”之外我甚至不知道还有哪个是被普遍接受的。我们从事文字翻译,不能像他们那样,特别是对体现中国民族精神的关键词一定要非常郑重,反复酝酿,要经得起历史的考验。特别要学习其他语言的精华,以为我用。
譬如“雨后春笋”在英语中译为“Mushrooms after rain(雨后的蘑菇)”一点不比中文差;中文的“人满为患”和“摩肩接踵”在俄语中都用“Кaк сeльди в бочке”(像木桶里腌鲱鱼一样拥挤)“雅”得绝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