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收集怡乐集团的材料　　　

　　Tina被记过处分，留职察看，她对燕子感激涕零。燕子路过会议室的时候，心里雪上加霜。会议室的门一中午都关着，不知里面有没有人。燕子又想起早晨收到的短信，在办公桌上翻找了半天，没找到高翔的名片。

　　下午大家闷头干活，一切恢复正常。Tina格外卖力。她把其他工作都放在一边，主动帮燕子搜索香港证交所的网站，收集香港怡乐集团的材料。过不多久，已经打印出厚厚的一大叠纸。燕子捧起那一摞纸细读，不让自己分心：

　　怡乐集团1999年成立，2003年在香港证交所上市，起初经营电子业。2009年初，永辉控股和大洋控股分别收购了怡乐集团60%及15%的股份。收购之后，怡乐集团的主业也随之换成煤炭机械制造。此次变更后不久，怡乐集团发行了两亿股新股，新融资2亿港币，随即收购了大同永鑫百分之百的股份。这是典型的“借壳上市”。通过收购一家现成的上市公司的控制权，来实现把自己企业上市的目的。怡乐集团就是这样一个“壳”，而永辉和大洋两家公司，正是借助这个“壳”，经营大同永鑫的煤炭机械生产。这种上市方式，在香港是很常见的。

　　怡乐集团当前的董事长叫Ted Lau，英籍华人，同时持有英国护照和香港身份证。Ted Lau于2009年1月继任怡乐集团董事长，正是永辉和大洋收购怡乐集团的时间。可见Ted Lau代表新的控制人。Ted Lau的新闻不多，据称早年在香港做生意，后来把业务发展到英国，主要经营国际贸易。有媒体说Ted Lau的妻子是英国白人，育有一子，和妈妈长年住在伦敦。

　　燕子写好备忘录，发往Steve邮箱。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尽职调查项目，看来，信息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

　　燕子和Tina选择了国贸楼下胡同里小饭馆吃晚餐。吃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早上的事。Tina告诉燕子，她和Steve随那地产公司的几位高级领导一起走进那处长的办公室，只开口引荐了Steve，那财务处长立刻脸色煞白。本来还想抵赖，Steve把从他手提电脑里取出的硬盘拿出来给他看，他就彻底崩溃了。说要自己想一想，转身就进了里屋。Steve跟着冲进去，可还是太晚了，里屋窗户大开着，人已经跳下去了。Steve倒是很冷静，为了不给自己和客户找麻烦，赶在警察来之前就离开了。

　　但Steve在楼外发现了燕子。所以对Tina大发雷霆。直到此刻，Tina还一头雾水，Steve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燕子也只能耸耸肩。她知道为什么，可并不确定是否能告诉Tina。

　　燕子和Tina两人在国贸楼下分手。燕子独自走向国贸的地下停车库。深夜的国贸大厦，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影。燕子走进电梯，随手取出手机。手机上有个未读短信，来自133035╳╳╳33。“太晚了不安全，快回家吧。”电梯门正徐徐打开。燕子抬头环顾四周，停车场里零零散散地停着几辆车，一个人影都没有。手机上显示的收信时间是十分钟之前。难道真是高翔？为何要跟踪她？为何躲在暗处？如果不是高翔呢？停车场突然阴森起来。燕子快步走向小宝马。两分钟之后，小宝马疾驰着驶出地库。长安街宽阔而明亮。燕子手扶方向盘，把头靠在椅背上。车窗外是灯火映红的夜空。名片到底哪去了？明天得想办法再弄一张。

　　第二天，燕子却没弄到高翔的名片。因为高翔已经提前完成了审计，离开GRE了。燕子松了一口气，却又一阵沮丧。正落寞着，被Steve叫进公司。显然是因为那份备忘录的原因。

　　“能查的都查了？”Steve凝视着电脑，面无表情。“差不多吧。大同永鑫查完了。”“大同永鑫的注册资金是哪儿来的？”“香港福佳公司投入的。从公司档案看，百分之九十是厂房和设备投资，百分之十是现金投资。”“那些厂房和设备是哪儿来的？”“叶永福的。”“哪儿写的？”Steve的目光灼灼逼人。“我猜的。”燕子低头看地板,Steve的皮鞋很亮,“香港福佳的三个股东都是BVI公司，没法深查了。但叶永福是大同永鑫的法人代表和执行董事，也是香港福佳的董事。所以我猜，他是大同永鑫的最初控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