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张翎考上了复旦大学外文系,她说,自己之所以成为一个作家,上海对她的影响是非常深刻的。“我从温州来到上海时的感觉,上海就是世界的极致,上海之外没有别的世界。在外文系的这几年里面,通过教育、阅读,我的眼界被不断地打开了。我就想成为作家的梦一定会放在心里,但不是这一刻把它拿出来,要走很长的路,学很多的东西。上海第一次给了我看世界的机会。”
在留学十年后,张翎成为了听力康复师,开始了写作,并完成了小说《寻偶记》。当时没有电邮,张翎找到了《收获》杂志社的地址,用航空信寄去了稿子。“寄过之后,我没有一点的忐忑不安,没有一点期待。因为觉得《收获》这个级别的杂志,肯定是不会用一个没有任何推荐的新作者的稿子的。”但是三个星期后的一个晚上,张翎的传真机响了起来,一看是《收获》杂志编辑李国糅发来的确认刊登《寻偶记》的通知。“我跟《收获》的渊源就开始了,从那时到现在,我在收获上发表了8部中篇小说。”张翎评价说,《收获》是一本很真性情的杂志,《收获》的编辑们也是一群真性情的人,“他们不以作者本人的名气来判断,是以文本的质量来判断的一群人。”
张翎身在海外,却用母语书写故土,她说这样的一种劳动“真是艰难之中的艰难”。“头几年在海外写作的时候,交通和通讯都还不很发达,我感觉是在一个孤岛里,那种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是记忆犹新的。”张翎从故乡温州来到上海,毕业后去北京,之后又到了北美,似乎一步一步是离故土越来越远。“我已经回不到我离开故土之前的那个状况了。这是离故土越来越远的一条路,但又是一步步带我回来的路。我是通过书写重新抵达了回归故土的历程。距离有的时候可以提供一个合理性的审美空间,让我看到一种尘埃落定的清晰和整体感。” 本报记者 夏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