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有“童话爷爷”之称的严文井,是我国当代儿童文学的泰斗。他创作的童话、寓言等作品,故事生动,构思巧妙,具有很浓的哲理与诗意,被誉为“一种献给儿童的特殊的诗体”。尤其他的《蚯蚓和蜜蜂的故事》《小溪流的歌》《南南和胡子伯伯》《下次开船港》等代表作,以其独具风采的童话艺术,滋养了几代少年儿童的心田,在社会上产生了很大影响。
上世纪80年代初,我作为少儿刊物《少年之友》的编辑,曾经采访过严文井先生。虽然时间短暂,但是所见所闻,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当时,严文井住在北京东城区东总布胡同的一个曾做过酱园的大杂院里。他住的4间北屋,是过去酱园的磨房,墙壁已发黑,房门已残破。两头两间,分作卧室、书房;中间两间通房,杂放着蜂窝煤炉、老式桌椅和两张靠墙的旧沙发。多少年来,这两间通房既是客厅,又是厨房和餐室:既在这里做饭、吃饭,又在这里会客,甚至还在这里接待外宾。至于他的书房,不过是一间七八平方米的斗室,室内的空间几乎全被书籍占满:靠窗的写字台上书稿盈案,报刊堆积;书架上摆着书,柜子里放着书,连不大的地面上也堆满了书刊,散乱而拥挤。就是在这里,老作家常年读书不倦,笔耕不辍,写出许多优美的童话。
面对如此境况,我实在有些不解。论职务,严文井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总编;论级别,他是资格很老的正部级;论名气,他又是著名的儿童文学泰斗。在当时,一些级别远低于他的政府官员都已住上了宽敞、明亮甚至豪华的新房,为何像他这样一位“大人物”,还住这样的陋室?
我的疑惑,似乎被严文井的老伴康志强看出,她笑着给我数落起这位“倔老头”来……
其实,有些朋友早就注意到了严文井的住房问题。有的也帮他,并劝他搬家。老作家周立波去世前,在医院里拉着严文井的手说:“文井啊,我真没想到你至今还住在‘棚户区’。我病好出院后,一定想法帮你解决房子问题……”严文井感激地点点头,但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许多群众的住房,比他还紧张。
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新宿舍楼落成了。当时,作为该社社长的严文井,理所当然地应该分到新楼。但他却不写分房申请。眼看着别人都已搬进新房,而他一家仍住着墙皮斑驳、阴暗潮湿、拥挤而又夏热冬寒(卧室冬天放不开炉子)的旧房,老伴颇有意见。而严文井却劝她要想开,他说:“你我都年纪不轻了,最要紧的还是抓紧时间写点东西,使我们的晚年过得精神充实而有意义些。我们应该拿出的多,索取的少,这才不负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一个人而存在……”
1986年,严文井一家终于从东总部胡同搬家到了红庙小区的新房。虽然住房条件有所改善,但“陋室”的帽子却始终没有摘掉。一位了解严文井的作家曾经这样写道:“2005年,严文井离世。一个前去他家采访的记者惊讶地发现,这个中国儿童文学泰斗的家,只是一套不到70平方米的‘陋室’。除了老旧的单人床和书桌,剩余的空间都被书本占满。屋内能见着的唯一亮色,就是窗外的一棵绿树。树下,埋着他亲手安葬的爱猫‘欢欢’。”(林天宏:《严文井:一口柔和的井》)
十日谈
清明的怀念
著名指挥李德伦成长于上海,他也是上海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