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彦修先生是令人敬仰的前辈,不久前他因病去世了,人们自发地撰写纪念文章,并通过微信相互转发、点赞,足见他品格之高尚。
1988年10月间,我到北京组稿,临行前束纫秋总编辑特地关照我,到那儿一定要去拜访曾彦修先生。我知道曾老与老将(赵超构社长)、老束在上海辞书出版社(前身为上海辞海编辑所)共过事,相知甚深。
到北京后的一天下午,我来到曾老当时在前门的寓所。曾老见是“新晚”(曾老对新民晚报的简称)来的年轻人,自然十分高兴,就在他那卧室兼客厅里,同我热情交谈起来。
谈话的主题,当然是围绕着“新晚”。曾老认为,“新晚”1982年复刊后在上海影响之大,是超过全国同类报纸在各所在城市中的作用的。它的优点很多,如本市新闻较多,社会新闻、文化体育新闻,商品市场消息较多、较快,而且比较简要,所以能吸引广大的读者。但“新晚”之所以那么吸引人,其中各种副刊、专刊是发挥了很大作用的,对外地读者来说,作用更大。尤其是“夜光杯”副刊,雅俗共赏,丰富多彩,而“夜光杯”中特别吸引人的,则非林放的《未晚谈》莫属。
我读过曾老以严秀为笔名写的杂文,便向他约稿。他谦虚地说,《未晚谈》那块“豆腐干”,可以说是色香味都好,我的本事是不能望其项背的。但他答应一有合适的题目就给“夜光杯”。后来他果然践约了。
在谈话的间隙中,我见曾老那张床的一边堆满了书,便问他最近在写什么。曾老说正在写日丹诺夫批判,以此来研究斯大林时期出现过的文化专制现象。就在拜访曾老的几天后,我去见了钱锺书先生,钱先生问我到北京都见了谁,我就向他谈起曾老的研究情况,钱先生表示很赞同。曾老对前苏联的研究一直未中断,后来他将这些文章结集出版,起书名为《一盏明灯与五十万座地堡》。
1992年2月,老社长赵超构在沪逝世,曾老闻讯后即发来唁电,其中最主要的两句话便是“宏扬林放,读者同心”。曾老认为,林放的《未晚谈》,是达到了中国报纸艺术性短文、评论的新高峰的。林放的文章篇篇言之有物,同时具备大众性、时事性、思想性、艺术性几个特点;而他运用文字的技巧,更是接近化境:朴素、简洁、流利、大方,不争奇斗艳。曾老认为《未晚谈》是创造了一种“林放杂文”体,这是赵超老的一个历史功绩。曾老殷殷期待,在赵超老去世后,“新晚”要特别努一把力才好。
在曾老等前辈的倡导下,“夜光杯”开辟了《世象杂谈》专栏,并于次年举办了“林放杂文奖征文”,这次征文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为以后开设的“林放杂文奖”奠定了基础。
行文至此,我想起了1996年“夜光杯”创刊50周年时,曾老寄来的一首贺诗,兹恭录如下,供如今“夜光杯”的青年编辑重温。
《寿“夜光杯”五十华诞兼陈希望》:“灼灼年华五十春,夜光杯酒满深情。盘餐虽小呈千味,万里飘香四海闻。沪上人家多一事,米柴之后是新民。逸仙遗墨今犹在,矢持一志育新人。林放文章无恙否?百花园里听莺鸣。”
十日谈
清明的怀念
有一位体贴、开明而又有专业水准的领导,让人做起事来更带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