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保护与黎民生计之间的矛盾究竟如何调节?重压之下的污染大户,应当如何承受转型阵痛?
“开始第一个月,我们以为还能开起来,一个多月一看政府的态度,就没有希望了,现在只留了一部分员工,相当于看看厂子,我们企业员工有八千多人,等于失业了。”
——山东省临沂市某钢厂高管王先生表示。
“如果再不开工,我们将要起诉政府,要求他们承担违约责任。”
——当地有利益受损的企业老总,手里拿着当年招商引资时政府承诺解决手续问题的合同表示。
“57家停产企业加上400多家限期整改的企业,税收总量占到全市工业税收的40%,去年,全市的财政工业税收是260亿,40%就是100亿左右。以400多家企业平均投入2000万环保设备资金,年底要17%增值税抵扣共为17亿,对地方财政影响太大了。”
——临沂当地一位副县长就此算了一笔账。
“民警着便装在高发案区加强抓捕。”
——临沂罗庄区一位基层派出所所长透露,随着失业人口增多,当地犯罪率出现上升迹象。
“现在部分企业是在停产整治,并不是传说所谓的停产。部分企业已经达到整改要求开始复工了,这个所谓的失业人数,不是在增加,而是在慢慢地减少。”
——山东省临沂市环保局新闻发言人凌绫表示。
“现在临沂市政府要来解决这个问题,所以他们采取了史上最严格的这种方法,但是这种方法采取的话,确确实实也带来一些社会问题,最应该可怜的是这些下岗职工,或者失去工作的职工;对于那些污染企业来说,我觉得没有任何可以同情他们,或者他们是违规出生的,或者现在还在违规排污,对这样的企业,从现在《环保法》的要求上来说,怎么处理都不过分。所以我们在这个过程中间,就要兼顾到社会各个阶层的利益,首先是公众的健康,其次的话,我们要对失业的这些群体要有社会保障制度。而对于非法排污的企业,我们确实应该保持高压的态势进行打击。”
——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副院长柴发合说。
“今天的临沂,是很多历史欠账严重的城市经济转型时期的一个缩影。历史欠账总是要还的,而其中的代价其实不必非要等到经历过才懂。临沂在那儿可为鉴,不要到病入骨髓再刮骨疗毒。全新的画风,不是没有可能。”
“过去这些企业是顶着推动地方经济发展的光环被‘请’入临沂的,然而,约谈之后却成了临沂不得不刮去的‘剧毒’。被关停的企业满满的全是委屈,责任全部推给外界,以受害者的姿态对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只字不提。此一时彼一时。当健康活着都成为奢望时,企业还能指望对环境违法行为网开一面么?兵临城下了,还拿生死开玩笑,这么虐身又虐心的戏码,谁敢唱主角。”
——环保部官方微信“微言环保”昨就临沂治污发表《临沂之痛》的文章。
本栏编辑 潘高峰 程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