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益演与商业演

　　近年来各种文化惠民活动层出不穷，剧场的低票价公益场，市区两级政府买单的各种免费配送演出每年数量都十分可观。另一方面，上海各戏曲院团、各剧场每年还有相当数量的正常票价商演。

　　李莉表示，眼下越剧院一年完成数十场公益演出，对商演还没有太大冲击，但如果公益演出力度越来越大，上海越剧院几年后还会有自己的剧场，未来的影响和冲突在所难免。一个剧团经常演出的戏不过三四十出，如果公益场演完在短时期内再进行商演的话票房难免受到影响，而如果公益演出、社区演出都推青年演员的话，社区观众也会有意见，觉得把差的拿到社区来演。

　　此消彼长遇难题

　　事实上，戏曲的观众群体相对有限，特别是越剧、沪剧等剧种的主要观众群与社区公益演出的观众群重合度相当高，因而这些剧种的公益演出做得越好、质量越高，商演市场受到的影响也就越大。李莉认为，“看白戏”曾是戏曲早期的一个“传统”，就像鲁迅小说里的“社戏”，现在浙江很多农村依然这样：企业或某个个人花钱请剧团演出，绝大部分人不花钱看戏。

　　戏曲进入上海这样的城市后本来已经形成了良好的市场模式，但在上世纪90年代左右演出市场的生态又被破坏。李莉告诉记者，现在还有很多地方的演出很少卖票，都采取包场的形式，而上海是戏曲演出市场相对成熟完善的一个城市。

　　公益票需两面看

　　沪剧作为上海本土剧种有相当一部分演出都是在社区、街镇等基层进行，上海沪剧院院长茅善玉认为因为基层剧场的条件有限，很多大戏都不能演出或不能完整地呈现。而对于在专业剧场进行的演出，茅善玉建议针对老人、学生等特定人群推出公益票比较合理。

　　作为上海市营业性剧场公益性演出专项资金补贴项目逸夫舞台 “好戏大家看——惠民公益场”4年前推出时曾经有过一段辉煌，该项目由剧场全免场租费，但最高票价限80元，推出的最初一年多时间就曾组织了各剧种的近40场演出，上演了众多汇聚名家名角的经典作品，平均票房达到9成左右。但这样的情况却难以为继，之后就渐渐趋于平淡，原来一年24场公益场已经减少至12场，今年逸夫舞台该系列推出的几乎绝大部分都是上海京剧院青年演员和戏校学生的演出。资深戏曲经纪人许霈霖直言：一位名角的演出380元的票也能卖掉，不必用公益场的政策，现在大多是那些卖不掉的演出才想到推公益场。 

　　滋生“大锅饭”弊端

　　一旦公益演出“压倒”商演、戏曲演出成为“免费午餐”会出现什么情况？评弹的演出市场已经提前预演过这一幕。现在的书场绝大部分都是公益性书场，4年前还出现了免费书场（本报2011年5月左右报道过，题为《推广免费书场还得三思》），但这一做法在业内持赞成态度的并不多，被认为对评弹长期发展并不利。高博文、吴新伯两位评弹演员相继在微博上发表了表示担忧的博文。

　　读者俞金发写信给本报表示自己对免费书场持反对意见：“虽然减免了观众的支出，于众多‘老听客’来说却非高兴之事。一是影响了演员演出技艺提高，无论上座率高下，演员收入实行‘一刀切’，失却了艺术上的竞争力，不利于‘出人，出书’的评弹事业的发展。二是评弹演出市场失去了经济杠杆作用，形成吃‘大锅饭’的弊端，影响演员演出的积极性，更不愿意‘走马换将’‘跑码头’了，使观众难欣赏到优秀的评弹节目。”说的虽然是评弹的情况，却是否也有一定普遍意义？

　　本报记者 王剑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