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在图书馆借外置的读碟器看Netflix租回来的DVD(Netflix是美国一家在线影片租赁提供商,能够提供免费递送DVD服务),常去借有时和工作人员闲聊几句。他们都问:哦,你用的是新的Mac Pro,没有插DVD的地方,但是你要借这个干什么呢。我都很老实地回答说看纪录片还有把买回来的唱片灌进电脑。现在唱片行都倒闭了,太多网站早就卖数字音乐了,也难怪和我同龄的兼职工作人员面有难色。
我是个复古的人,我从未用过苹果手机,我热爱黑莓手机,热爱它真实键盘的触感和用它飞快地敲出信息的得意。研究生院里很多同学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他们开玩笑常叫我kid(孩子)。其实性格上我是个kidult(中文翻译是装嫩一族,这个新兴的混种词汇是由Kid孩子+Adult成年人组合而来,这个词最早来自于1985年8月11日《泰晤士报》上的一篇广告界的文章。《波士顿环球日报》诠释到:“对于装嫩一族来说,青年时代并非一定要在30岁甚至40岁结束”),但却有很多古老的习惯和爱好。在飞机上人人都在打Candy Crush(一款非常流行的苹果手机游戏),我一边拿着iPod classic,一边看纸质的小说,年轻一点的孩子都不知道我那款砖头音乐播放器是什么东西,大家都盯着手机和Kindle(Amazon Kindle是由亚马逊设计和销售的电子书阅读器以及软件平台)。我热爱书的味道以及它占去物理空间让包包略有分量的感觉,好似朝圣者都要牺牲一点什么才能换来一点什么。折了角的每一页都有一个故事,闲来无事可当佳肴品味。
现在人人都关注网络媒体、关注科技,没有时间坐下来吃顿饭,面对面谈谈人生、谈谈理想。我是学艺术的,现在艺术圈里都觉得现在的艺术是上世纪的、上世纪的艺术是中世纪的。我的一个老师弹Lute,它是一种曲颈弦乐器,是中世纪到巴洛克时期在欧洲使用的一类古乐器,也是文艺复兴时期欧洲最风靡的家庭独奏乐器。对我来说,它听起来就像曼陀林,有一天他在下课之前为我们演奏了一下,学生们毫无兴趣。
有时承认自己热爱六七十年代真的有点心累。当你满面红光地对着纽约客说:感觉60年代从来没有过去,纽约客会带着他们特有的酸知识分子味回敬我:但是60年代对你来说从来没有存在过。呵呵,我出生于八十年代,但那有什么关系?时光飞逝,然而很多事情都没有变。越好的东西越不容易改变。那些曾经震动我们前辈的东西还是会世世代代地震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