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文斯是19世纪英国经济学家。他从小孤傲,18岁到澳大利亚后,“除了一个小小的例外”,5年时间里竟然没有参加过社交晚会,并自夸“使所有的朋友都认为邀请我是没有用的”是一种“成功”。这种孤傲来自于自信,自信者必然坦率,杰文斯这样告诉别人:“我对人类知识的基础和实质的洞察要比大多数人和作者深刻得多。事实上,我认为致力于这样的学科是我的天职,我也打算这样去做”,“在我看来,全面理解社会原理似乎是我最胜任的工作”。他对孤独的诠释非同一般,甚至可以说是石破惊天:“我当然不能说我缄默和孤僻的性格从一开始就是蓄意的,这可能缘于害羞心理。毫无疑问,其他人会认为这是非常愚蠢的事情,然而我就是属于这种性格的人,而且我相信一定程度上的缄默和孤僻对于任何坚忍和具有独创性的人来说是十分必要的。任何一个人如果是在不断与他人进行思想交流的环境中长大,他的思想必将再也无法超越他人的平庸水平,这几乎是不言自明的事实……孤独将造就一类思想和人物,而社会交往将造就另一类。后者虽然可以产生思想的捷径和其他一些浮华的品性,但必然趋向于阻止更长期和更有价值的思想训练,从而逐渐毁掉遵从此种习惯的人。而孤独促人反省、自立和富有创造性。我相信我或多或少地拥有这些品性。因此,原则上讲,我全然不为我的这些习惯感到遗憾。”
杰文斯讲课,由于见解深邃,表达晦涩,学生们不愿听;当时的经济学大腕马歇尔对他态度偏狭;到1935年为止,他的9部经济学和逻辑学著作总共仅售出3万多册;他的学说显得零碎,没有成型,也没有后继者……这些听起来都让人沮丧,但无损于杰文斯作为有独创性贡献的经济学家的价值。他是计量经济学的先驱之一,参与创建了数理经济学流派,他的价格系列研究被誉为至今屹立着的纪念碑,他对太阳黑子和商业周期之间关系的执着探索已成为经济学说史上的一段佳话,有人认为杰文斯堪与微观经济学奠基者马歇尔相媲美。在杰文斯身上,孤独和天赋美妙地融为一体,不愿赶时髦,不追求表面的成功,不屑于肤浅和荣华,持之以恒地思考和探索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成就了他的辉煌。
杰文斯的例子使人感悟到,孤独使学者拥有更多的空间和时间来思考问题,探索真理,这实在是上帝对他们的欣赏和眷顾,受惠者只有在心里感激。孤独的学者不需要世俗的同情,他们常常是人类文明的燃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