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夏交接,时常可见的雨季和“上海之春”携手而来。作为城市文化名片,音乐节是综合软实力的重要衡量标准之一,而原创的艺术作品则能表述出创造力量和延续发展的可能。“上海之春”音乐节的原创,在新中国的历史上来说可谓悠久,而影响力无疑也是巨大的。事实上,这也一直契合“上海之春”伊始的“创新”主题,在不久的将来那些曾在“上海之春”展示的新作品,又会成为中国音乐史中的“经典”。
日前在上交音乐厅上演的“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教师‘一带一路’之声音乐会”似乎能够显示这个城市的创造力底蕴:从已被沪上乐界熟知的徐坚强、吕黄,到业已成长为中青年教师骨干的沈叶、秦毅,再到刚跨入上音工作的钱慎瀛,这场音乐会已呈现出了中国新音乐文化的高地,人才梯队建设和创作力量传承可见一斑。从家喻户晓的《梁祝》《红旗颂》至今,又有哪一次“上海之春”会缺乏学院派的身影?
但同样严苛的是——受众与原创作品,或许仍旧有所分歧乃至“对立”。从整个音乐会的上座率而言,虽然数字能够代表一些可能性,但除去“圈内”的孤芳自赏或是自娱自乐,真正吸引普通百姓的曲目又有多少?
艺术宝贵的品质之一,无疑是与生俱来的独特个性,这既能保证非凡的创造力,又可以使作品从公众视野里脱颖而出。与刻意突兀的哗众取宠不同,这样的个性更需要具备开阔的视野、独到的眼光以及深厚的积淀。
如果说“良莠不齐”是艺术创作本身仍旧无法回避的缺憾所在,那么能够公允地“去伪存真”,就只能靠时间了。如果一味目光短浅地将艺术创作与点击率挂钩,那么对整个音乐节关注的数据,也许还不如几条明星绯闻来得汹涌!可是,艺术的公众甚至是历史责任,却促使原创者仍旧坚守自己的路茕茕前行。
可能单方面将责任推于创作本身,似乎也不能完全说明当下的现实状况。受众普遍的艺术修养和品位,似乎还是与“当代”脱节。音乐甚至是艺术美育教育的缺失是断层的,不会仅仅依靠“交响乐进校园”就能得到满意的改善。积重难返的教育弊端所凸显的矛盾,直接转嫁给艺术市场,本身就不是合理的——即便在受过较高水平教育的“准专业观众”来看,面对新音乐,他们的态度也是疏离而审慎的。因而,要求庞大听众接受当代先锋音乐语言,自然前路漫漫。
如何在信息爆炸的时代选择适合自己欣赏的当代音乐?这本身就是值得思考的问题——或许这不仅仅关乎受众本身在艺术品位上的水平,也同样与艺术创作本身的定位有关。此外,在这两者之间的引导也是重要的“桥梁”。在消费品大数据能够精准定位细分的今天,我们的宣传推介,又能否给予大众更为可靠的引导?
毫无疑问,今天的“上海之春”仍旧让我相信海派文化的百川汇流,不仅是一种文化交融,也是开放的历史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