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一千个小区有一千种治理故事。
小区内车辆怎么停?乱倒垃圾怎么管?老公房大修施工期间消防安全工作谁来做?贫困学子助学金哪里来?公益活动资金谁来出?这些大大小小的具体事务,是社区居民几乎每天都要遇到的难题。
2014年,本市将“创新社会治理、加强基层建设”列为市委一号课题,之后又出台了“1+6”系列文件,让“创新社会治理,加强基层建设”形成广泛共识。
近日,在静安区南京西路街道举行的基层民主自治论坛上,有专家提出,目前在“创新社会治理、加强基层建设”推进过程中,有些地方存在“上面很热,下面不热”的现象:即市里区里很热,街道镇里不热;领导讲得很热,群众做得不热;上面政策很热,但回到自己家里小区不热;这些已成为阻碍社会治理水平进一步提升的重要“短板”。而要补上这个“短板”,其中关键一环便是居民自治。
和有些区域居民自治尚属“小荷才露尖尖角”或“蜻蜓点水”不同,我在南京西路街道发现,这里的居民自治已经遍地开花,还唱起了“四季歌”。一个别出心裁的“爱我家园”居民自治活动季贯穿全年、铺陈开来,主题涵盖了“自治众筹共做主”、“建设家园齐出力”、“爱我家园显成效”、“美丽家园是我家”四部分。居民区可以根据各自特色设计各类项目,体现出“一居一品”的自治活力。据统计,2011年至今,南京西路街道共开展居民自治项目168个,受益居民2.6万余人次。
从南西街道一个个成功案例中可以发现,社区作为社会运作的一个最小单位,要治理好的关键是实现“心”的转变,让社区治理从“自转”变“公转”。
在成都北路上,有一栋由西班牙建筑师设计的老式8层带电梯建筑,建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在好莱坞大片《碟中谍3》中,这座名叫红卫大楼的建筑曾精彩亮相。然而,居住在这个小区的居民心里始终有个心结解不开,那就是管道式的垃圾箱房脏乱差问题。为此,居民们召开了居民自治工作大讨论,共同商议制定垃圾箱房管理公约,居民轮流担任志愿者对垃圾箱房清洁进行监督管理,和物业等共同营造一个舒适的“大家”。
位于石门二路街道的沁园村,也是一处“有故事的房子”,曾居住过阮玲玉等名人。但就在这充满文化魅力的小区,却曾存在着不和谐的一面,每逢冬至、清明节期间,经常有居民在家门口,甚至在楼梯过道焚烧祭奠。针对祭奠中存在的不文明行为,石门二路街道同样拿出了“神器”,开展了“传承中华美德,弘扬民族文化”为主题的居民公约征集大讨论,制定了文明祭奠的公约,杜绝了安全隐患,还名人故居优雅的原貌。
“居民自治不是小事,只有自治才能够实现长治久安的长治。”知名社会学家邓伟志对居民自治中采用公约的方式表示赞同,认为公约实际上是最好的自我约束,是积极的自我约束,比他人约束更容易被接受,也容易收到实效。但他也提出,在社区治理上,许多地方仍对社会组织有一点害怕、不敢放手,只有对社会组织放手,才能吸引更多人参与社区事务。
和前些年许多居民自治还对政府部门等有较强的依赖感不同,随着居民素质的提高、自治意识的提升,众筹、社区基金等方式已经开始走入社区。过去碰到社区中的许多问题,许多居民习惯性找政府部门;但如今,随着居民自治意识的提高,不少社区引入众筹,用社会的力量、社会的资金来解决大家共同的问题,不但提高了效率、也带动了居民参与社区事务的积极性。
不但是资金的众筹,许多小区的难题还通过大家的群策群力,智慧“众筹”,想出了破解不少“老大难”的新创意。我曾在浦东新区南码头路街道东方佳苑小区了解到,和许多其他小区一样,绿地还是车位?曾经是难以两全的问题。有车的居民希望减少绿化、增加车位;没车的居民则不愿在绿化上“动土”,双方相持不下好多年。后来在居民多次集体协商下,居委会、业主代表、物业等多方商讨,最终形成了一个“立体绿化”的方案。即在停车位上搭建绿化架、种植紫藤等植物,地面则采用透绿砖,增加停车位的同时,小区内多了绿意盎然,双方居民都表示满意。
尽管在“一号课题”的东风下,居民自治水平不断升级,但人们也发现,在居民自治中仍“老面孔”多,年轻人少;老办法多,新点子少……在涉及到家家户户的小区公共事务上,能否撬动更多居民的自治热情,探索走出更宽的自治新路径,还有许多功夫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