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雪山草地,广大非常。红一方面军雪山地区的行程约31天,以里程计算有2700公里左右,草地行程七天,约六百里。有许多雪山草地,不仅是人迹罕至,而且在地图上也找不到。
红一方面军于1935年6月初由四川宝兴县之火烧渍起过夹金山。夹金山位于宝兴之北,懋功之南,茂州之西,理番之西南,高耸入云,经常见不到山峰。红军从云南入四川时是酷暑的夏日,每人只穿一件单衣,在这样的情况下,忽然进入高原奇寒的雪山,其困难之大可想而知。
红军领导机构最初打算,命令各个连队用些瓶子载一点酒,每人分配一两个辣椒,以备上山时压寒,但当地居民总数不到百家,哪来那么多酒呢?结果只有在上山前,由各连烧些辣椒开水,每人吃一碗后上山。杨定华对爬雪山有着亲身的体验,他说:“夹金山确是怪得很,与峨眉山的雪山比拟,有天壤之别。峨眉山的雪,是可以供有钱阶级,不远千里来赏的,而夹金山的雪不但不能赏,而且会冻死人的。” 尽管山上空气异常稀薄,呼吸困难,但红军战士的革命热情驱散了夹金山的奇冷。
长征时年方二十岁的丁甘如随后卫部队红五军团翻过雪山。他回忆说:“翻山前做了许多政治工作。”他指的是各部队的政委告诉战士爬山前要把衣服松开,以便于呼吸,走路要慢,但绝对不能停。他说:“我们好像成了一群被人领进公园的小学生。”爬到山顶后,下达的命令是:“坐下来往下滑。”他们照办了,但有些红军掉下山去,再也见不着了。
毛泽东也走得十分吃力。警卫员想去帮他,可他们自己也陷入了困境。毛泽东未穿棉袄。他的棉布裤子和布鞋不久便湿透了。路上又遇到一阵冰雹,只好躲在油布下避一避。警卫员陈昌奉几乎晕倒,毛泽东把他扶起来。而当毛泽东停下来鼓励战士往前走时,又是陈昌奉设法帮助毛泽东重新迈开步子的。
周恩来的警卫员魏国禄说,过雪山时,下午三点到达顶峰并开始下山。下山后,周恩来频频咳嗽。他着了凉,这是一场大病的最初症状,这场大病几乎让他失去生命。
从两河口到卓克基有一百二十里,居中要经过一个与夹金山一样高大的雪山。据笔者实地采访,红一方面军一、三军团和红四方面军均爬过这座海拔4000米以上的雪山。三军团一些红军回忆,1935年6月底,红三军团继续前进,翻越第二座大雪山——攀笔山时,由于对过雪山有了经验,大家喝点辣椒水,用盖的毯子把身体上部包得严严的,很顺利地就过去了。
过雪山时,水是个问题,因为无法把雪化开。战士们不得不刨开地表的冰雪取下面的雪解渴。冰天雪地里战士们还穿着草鞋,有些人用破布把脚包了起来,大多数人没有包。有些战士是光着脚翻过雪山的。许多人得了雪盲症,不得不让人搀扶着下山。几天之后,他们的视力才逐渐恢复。
1935年7月24日,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张闻天等中央领导同志随军委纵队翻越仓德雪山,时任军委干部团政治部主任的莫文骅对大暑爬雪山很有感慨。
这天干部团从仓德出发,翻越海拔四五千米的仓德雪山。莫文骅晚年回忆:“因为最近给养困难,所以脚是软的,手是小的,脸是尖的,眼睛也躲在眼帘里去了一些。爬山太觉吃力,爬山的本领锐减了一半。”莫文骅说:“越爬,山越高,空气越稀薄,越感觉寒冷,有几个同志身体抵抗力弱的,头晕了,眼花了,脸皮白了,嘴唇黑了,不知不觉头重脚轻地倒下去了。有些同志去搀扶,但好似酒醉翁一样,扶得东来西又倒。”莫文骅说:“然能鼓起战士们的劲的,是过了山便是打鼓(地名),听说那里的麦子已黄,粮食很多,能吃得饱,因此用力地爬。”
十日谈
长征的细节
长征艰苦卓绝,明请看《没有完成的特殊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