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两题之一·勃兰登堡门

　　声名赫煌威廉王，征战七载兴国昌。底定九区思先祖，立门勒功启太康。因借柱廊追卫城，雕刻众神饰谨庄。四牡奕奕言徂东，两轮不猗竞腾骧。又有女神善驱使，未建旐旄期高翔。玉镫绣缠骇日灵，金鞍锦覆接天扬。犹思当年普鲁士，长驱蹈蹂逞黠强。髬髵奋鬣纵千骑，一统天下勋无量。歧路风怨竟何似，关山月愁正杳茫。回鞭欲赏千门户，蹴踏塵氛起仓皇。先折枭雄拿破仑，又因纳粹被祸殃。阵失龙势违天地，营闭虎翼忤八方。迩来冷战兵气寒，邻以为壑实堪伤。霜压千重凋碧树，摧折兆民赋国殇。世道翻覆难豫图，天理昭彰力难当。推倒高墙成一统，分疆何曾同裂裳。可怜愚顽挽螳臂，终究留笑为泣蝗。垂死衔恨成一瞥，忍看被服沐重光。再顾道上纷纭客，照眼已不识战场。橡树花环簇权杖，冠鹰依然居中央。

　　柏林两题之二·柏林墙

　　一为迁客去长安，咫尺天涯竟万难。望月游夷思去鸟，看星落寞觉尊残。十方忧悴奔驰道，八宇哀伤动紫坛。从此春阳悲暖意，分予铁幕饰孤寒。

　　勃兰登堡门原是柏林的一道城门，初建于1753年，后威廉二世为纪念普鲁士“七年战争”的胜利，下令仿雅典卫城的柱廊建筑重建了此门。故门内侧有罗马神话中英雄与战神的浮雕，门顶又有胜利女神手持橡树花环权杖，与头戴普鲁士皇冠的鹰鹫一起驾驭四马两轮战车的铜雕。要说这座铜雕命途多舛，曾被拿破仑掠去。这座门也曾在二战中严重受损，并先因处东西柏林交界的隔离区，与始建于上世纪70年代的柏林墙一起，见证了德国近半个世纪的分裂，后又成为两德由冷战走向统一的象征。今天，勃兰登堡门已成为德国最著名的标志，柏林墙原址也建起了世界上最长的露天画廊。每年，世界各地的人们都会来这两个地方寻觅历史的痕迹。当然最在意这种痕迹的还是德国人，故不仅精心保护此门，不让车辆通行，还保留了柏林墙的基址，任由其粗粝地划过精致的街道。至于斯普雷河边残存的千余米高墙，更被原汁原味地保护了起来。我来时天色已晚，远处奥伯鲍姆桥的尖塔在夕阳下闪着银光，一些年轻人坐在河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问他们那个年代的细节，先是茫然，继而一阵嬉笑。看来，要他们明白过去门与墙两边为何是两个世界，已经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