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斯布鲁克初霁复雨三首
岭表暗天光,城头近小凉。
会逢兴雾雨,泼墨赋高唐。
骞衣强上台,为告积阴开。
欲遣春阳去,还愁雪下来。
轻阴断紫岩,空翠湿云衫。
且问松间鹤,乘闲可下凡。
奥地利西南部的因斯布鲁克是国人最熟悉的欧洲旅游胜地之一,因它地处布雷根茨-维也纳东西向谷地及勃伦纳山口的南北要道,南接意大利,北临德国,西面又连通瑞士,是所谓中欧的十字路口,所以早在十五世纪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在位时,就成为欧洲艺术与文化的中心,并使巴伐利亚觊觎很久,直至最后将其吞并。等到后来维也纳会议重新划定拿破仑战败后的欧洲版图,它才得以重回奥地利的怀抱。现在,作为主教所在地,它不仅以悠久的历史文化遗存凸显着自己的价值,还是著名的大学城,两届冬奥会的举办地,以及每个女孩都想拥有或已经拥有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制造总部所在地。但它吸引我的,首先是地处阿尔卑斯山腹心的独特风景,或径直说,是它始终捻笼着薄纱似的兴云起雾、阴晴难测的曼妙与轻盈。它们最是难缠,总围着眼见的山的任何一角随意升降。许多初到的同胞,为因此无法拍照而迭生抱怨。我的想法,其实晴空下的你也常抱怨艳阳并躲入树荫,此刻倒不如丢开伞作一次雨中漫步,体会好久没找上自己的那份诗意的联想。
近尼亚加拉瀑布见远处水寒林疏为之咏
冻霭迷孤鸟,庭花放蕊迟。
飘风凝雨瘦,暖信到寒枝。
横跨美加边境的尼亚加拉瀑布同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到夏天,上有飞机,下有游船,可最大限度地贴近作全方位的观览,这让所有的观光客都感到兴奋莫名。我来时还是春三月,春寒尚厉,美加两边的天都阴沉着,鲜有生气。大瀑布还真有点像新娘,被浓雾遮蔽了一大半,唯轰鸣声大,让人想见它“雷神之水”的壮观。偶尔有鸟飞来,因被云压着,盘旋得低而无力。不久又因为雨水让羽翅增加了重量,它们在空中的姿态显得更加勉强。再看看周围,也甚冷清。店家的庭院中,应时该开的花一概不见动静。披好雨衣,试着从另一条路再接近瀑布,居然蜿蜒有水击滩石的景观,碾雪碎玉,别有一种韵味。滩流的周边,簇生着疏密不同的灌木丛,又零零落落地长了好几棵碗口粗的叫不出名的杂树,姿态甚是好看。在其中几茎压得很低的枝条上,我看到了旧叶才落的茬口,新叶已在萌动。生命的接力,原是这样的悄无声息,执着而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