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学习绘画艺术起,似乎就难以逃脱与名家大师作品的邂逅。是冥冥之中的不期而遇。这是一种幸运的诞生!
依稀记得与国画大师黄宾虹原作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有事去淮海路上的朋友家,进门第一眼看到老式红木镜框中的山水画,山嶂层叠烟云散开,笔触浑厚,山水老得孤僻。说实在的,那时连黄宾虹是谁好概念模糊,只知是早已去世的画家,以前看到的都是劣质黑白印刷品而已,雾里看花。平生第一次站在大师原作前,倒是有点慌了手脚,其实内心忐忑是不懂。屋房里光线昏暗,画面则更暗,这是一幅黄宾虹晚年的精品力作,集大成者。都说晚年黄宾虹虽罹患眼疾,却得益于长期的传统笔墨功底。据说这家女主人是医生,而且做过黄宾虹的保健医生。后来看过众多大师的作品,远比不上在这里看到的那一幅。这是用心用情的结晶。
脑海中的层峦叠嶂,过去几十年挥之不去。后来陆续读到林风眠、来楚生、贺天健等前辈大师精品真迹。艺术大家们集心境与胸怀一样邈远,情思与实践一样深邃。读林风眠最牵情的自然是眼前那片芦苇荡和飞鹭,是遥远的相思和乡愁。看来楚生金石书画样样精到,笔底云卷云舒,蔬果草虫跃然纸上。赏贺天健黄山云海仿佛就在眼前浮动,飘来飘去如入仙境。他们作品每每一读,恍似故地重游,烟雨朦胧之间,在斑驳尘埃里沁出岁月的尊严。几代人匆匆走了,艺术光辉却留给了后人。
每次到北京,总要去军事博物馆看看。由陈逸飞、魏金山合作的巨幅油画《占领总统府》。那年他们就在长乐路油雕院旧址里完成这幅巨制的。我的同学在画中担任战士模特一角,由是带着我一起去看画。在这座老教堂的中央大厅里堆放着战争道具,各种枪械制服一应俱全,那时两位先生年富力强,手拿画笔爬上爬下,相互切磋。功力深厚,才艺出众,我站在后面,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艳羡。这幅大作已接近完成,照陈逸飞的话:“再总体调整后,可以交稿了。”这是实实在在的真迹映像呵!经典叫人怎不流连忘返呢。
在大英博物馆,读到唐伯虎手卷《西山草堂》,纸本淡墨描绘了故园山水风光,墨分五色青山连绵起伏河岸树枝飘逸,富有禅意的山居生活,活脱脱一派风景这边独好之寓意。在爱尔兰都柏林观赏著名的印象派大师和从未知晓的印象画家。古斯塔夫·卡耶博特的《银色的运河》,阳光在丘陵田埂地域照耀下是活的。它把蜿蜒曲折的运河映照得阴阳向背,光线在运河间时明时暗。十八世纪欧洲风情一览无遗。是啊!在阅读真迹时,如同心灵在驰骋中,艺术的空间变得越来越大、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