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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馆:董必武密晤韩练成(上)
姚华飞
■ 董必武
■ 韩练成
  ◆ 姚华飞

  所谓“白公馆”,是指上海汾阳路150号那幢灰色洋楼,因为白崇禧、白先勇父子居住过而名噪海内外。它建造于1919年,是法籍冒险家司比尔门的私家花园。1941年日本军队进入租界后,伪国民政府监察院长、立法院长梁鸿志鸠占鹊巢。抗战胜利后,花园洋房则成了国民党国防部长白崇禧的府邸。因为白崇禧在此住过,上海人就称这幢洋房为“白公馆”。

  1946年10月,蒋介石将亲信韩练成的第46军调到山东“围剿”华东野战军。一天傍晚,韩练成秘密约请中共领导人董必武到白公馆会晤。在白色恐怖下的上海滩,白府警卫森严,他们能进入白公馆吗?这就先要了解这位被称为“隐形将军”韩练成的传奇经历。

  韩练成勇救蒋介石

  韩练成,1902年2月5日出生于甘肃省固原县(今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县)。小时候上过7年私塾。因为家境贫寒,给地主家里放过羊,在固原城里的一家小店铺当过学徒。

  1925年,韩练成考入西北军第七师马鸿逵部军官教导队、军事干部训练学校学习,结业后随国民革命军冯玉祥部北伐,作战英勇,晋升很快。冯玉祥曾说:“韩练成在北伐时是与我共患难的。”这时他只有19岁。因为他与冯玉祥关系不错,经常出入军营,人们一直认为他是西北军的将领。

  此外,蒋介石对韩练成也很信任。1929年底,韩练成所在部队的马鸿逵部倒冯投蒋。1930年4月,爆发了蒋、冯(玉祥)、阎(锡山)中原大战。突然,冯玉祥麾下的“五虎上将”郑大章统率大队骑兵奇袭了归德机场,烧毁10多架飞机。霎时间,机场上火光冲天,枪炮声大作,附近的朱集车站乱成一团,正在指挥的蒋介石吓得脸色大变。参谋长杨杰立时摇通了守备归德城的第64师的电话。

  韩圭璋(韩练成曾用此名)当时负责守备归德城防,他拿起电话,只听得对方大声说:“是韩团长吗?敌人已经包围了行营……”话未说完,电话就中断了。

  韩圭璋知道蒋介石在朱集车站指挥作战被困后,立即带领部队急奔火车站救援。经过一夜混战,郑大章骑兵唿哨远遁。

  蒋介石见韩圭璋迅速赶到,心中大喜,紧紧握着他的手连声说道:“你很好!你很好!”继而又问韩圭璋:“你是黄埔几期生?”韩立正站着,犹豫了一下说:“本来要去黄埔的,结果就近考了陆军第7师教导队。”闻听此言,蒋介石当即下了一道手令:“64师独立团团长韩圭璋,见危受命,忠勇可嘉,特许军校第三期毕业,列入学籍,内部通令知晓。”

  当时,黄埔军校的学生在军队中颇为吃香,韩练成被蒋介石亲批为黄埔生,从此人们对他更加另眼相看。

  1933年,蒋介石手谕江苏省主席陈果夫:“学生韩练成,着以行政督查专员兼保安司令尽先任用。”在这一纸手谕中,蒋介石按照韩练成的愿望,改回了他的本名。从此韩练成完全脱离了西北军。

  周恩来安排他潜伏敌营

  1937至1942年间,韩练成虽然身居要职,但他在与八路军重庆、桂林办事处接触之中,以及在桂林当师长时与夏衍相识,因而思想有了很大变化。尤其是在重庆目睹蒋介石推行对日妥协积极反共的政策,心中极为不满。于是,他请民主人士周士观将他介绍给仰慕已久的周恩来。周恩来已从夏衍、李克农那里了解了韩的一些情况,欣然同意秘密会见。

  会见中,韩练成向周恩来表示:“我今天来见老师,就是想对老师表明心迹,我赞成共产党的主张。我看得很清楚,抗战后必然打内战。与其到那时无所适从,不如现在趁国共关系暂时缓和的时机,到延安去。”

  周恩来略加思考后,对韩练成说:“谢谢你对我党的信任。但是,抗战不是一个党一个派的事,要靠全国各党、各派、各界民众团结起来,共同对敌……你在这里,无论是参与战场指挥、还是研究国防战略、只要永远保持北伐的革命精神,一样能够为国为民做出贡献。”说到这里,周恩来突然问韩练成:“在西北军中,有一位叫韩圭璋的人,你认识吗?”当得知眼前的人就是韩圭璋时,周恩来紧紧握住他的手:“练成同志,刘志丹同志早就说起过你。”他接着说道:“这些年,你已经取得了国民党最高统治集团和好几个不同派系的信任,你仍然能来找我党。练成同志,欢迎你归队啊!”

  周恩来进一步向韩练成解释中国共产党的统一战线政策,指示他要从抗日大局出发,潜伏在蒋介石身边,更能起到别人难以替代的作用。韩练成仔细地听了周恩来的讲述后,决心在共产党的领导下从事秘密工作。为了保密,他只同周恩来或周指定的王若飞、董必武、李克农、潘汉年联系,绝对不接触共产党的地下组织及党领导下的各种武装力量。

  董必武向他转达周恩来的一句话

  1946年冬,蒋介石将韩练成的46军调往山东“围剿”华东解放军。路过南京时,韩练成拟秘密去见周恩来,请示如何配合解放战争。周恩来考虑到南京国民党特工如麻,如被敌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就派人告诉韩练成到上海密会董必武,听取他的指示。

  韩练成到上海后,为避开敌特的耳目,与化装后的董必武一起乘车到了白崇禧的府邸——白公馆。白公馆门卫森严,但韩练成是蒋介石的亲信、白崇禧的爱将,警卫不但不加阻拦,反而恭敬地持枪敬礼,车子直接开到院内。这时白崇禧在前线指挥打内战,只有夫人马佩璋在家,她热情地接待了韩练成和他的客人。韩练成对白夫人说他们有要事相商,请不要让外人进入。白夫人以为都是自己人,就在楼下“放哨”,不许任何人进入。就这样,“隐形将军”韩练成与董必武在白公馆二楼,成功地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密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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