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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长江在苏北的烽火岁月(上)
苗青
抗日战争初期的范长江
一九四六年四月二十五日,中国解放区新闻记者联合会华中分会成立大会
  ◆ 苗青

  今年适逢新四军建军80周年,范长江诞辰108周年,谨以此文纪念杰出的新闻工作者范长江和他的新四军战友们。

  突破封锁到苏北

  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时,范长江正在香港担任《华商报》副总经理,代表中共向港澳同胞和南洋华侨宣传团结抗日,报道国际国内反法西斯战争的形势和政治现状。香港沦陷后,《华商报》被迫停刊,范长江经澳门辗转抵达桂林。由于蒋介石再次发布了对他的通缉令,周恩来同志指示,让他去武汉附近找李先念,或者去苏北根据地找陈毅。

  1942年春,范长江先是改名樊锡田来到武汉。由于没有找到通往李先念部队的秘密通道,他连夜坐船出洞庭湖,摆脱了敌人沿铁路和公路的追捕后来到上海,找到了国际新闻社的记者、恽逸群的外甥顾雪雍。在恽逸群的安排和上海地下党交通员的护送下,范长江化装成一个农民,穿着沾满泥土的粗布衣裳,还剃了个光头,顺利地避开了敌人的眼线,乘船到达南通天生港,当天晚上就进入了新四军苏中四分区,开始了他盼望多年的敌后斗争生活。

  在这里,范长江见到了新四军一师政委刘炎和一师师长粟裕。刘炎是南昌起义后南下部队的一员,与范长江曾经并肩作战过。没想到,两人在分别15年后会在苏北聚首,不禁悲喜交集,彼此说了很多离别后的情况。不久,刘炎邀请范长江给一师直属单位连以上干部作了一次时事报告,讲敌我力量的对比,谈革命的前景,起到了很好的鼓舞士气的效果。在和粟裕师长见面时,范长江了解了抗日根据地的一些基本情况。

  8月下旬,粟裕派一名营教导员率领一个排的战士,护送范长江通过敌我交界的水网地带,到达阜宁停翅港新四军军部,见到了新四军代军长陈毅。陈毅见到范长江非常高兴,对他说:“早就收到南方局电报说你要来,非常欢迎你到新四军来开展抗日新闻工作。”范长江也感到无比兴奋和温暖,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根据地的新闻工作。

  在根据地,他亲眼目睹了新四军和人民群众互助共建的热烈场面,以及军民结合所产生的伟大力量。很快,他就发了三篇电讯到延安,其中《名记者范长江报道苏北根据地观感》《苏北建设突飞猛进——政治经济文化提高人民踊跃参加抗战》两篇文章刊登在了《解放日报》的一版头条位置。毛主席旋即致电陈毅:“代我向他(范长江)致慰问。”

  专心致志办新闻

  范长江在苏北工作期间并不是军事干部,没有进入新四军部队序列,他的身份就是新闻单位的领导。今年已经101岁的新四军老战士庄重同志,曾经与范长江在苏北共事过。他回忆道:“范长江在地下党帮助下,于1942年7月7日进入苏北抗日根据地。范长江一到苏北就积极活动,一百多天里办成了几件事。创建新四军苏中分社(下设两个支社),新四军第一师师长粟裕当社长。在新四军军部成立‘华中新华社’,军政治部宣传部部长钱俊瑞任社长(不久改由范长江继任)。9月6日,延安《解放日报》刊登了范长江采写的两篇《苏北根据地观感》。9月16日,毛主席在给陈毅的电报中赞扬了这两篇通讯。此外,范长江还建立了新华社淮南分社,包之静兼任社长;建立淮北支社,张景华兼任社长。这期间,范长江在苏中还开办电务人员训练班,选调赵元龙当班主任,为新华社的发展准备电务干部,派戈扬北上筹建新华社苏北分社。在这么短的时间,范长江穿过多少道敌人封锁线,跑了多少里路,做了这么多的工作。”

  庄重同志的回忆,仅仅罗列了范长江抵达华中敌后抗日根据地最初一百多天里的工作成就。实际上,在随后的4年时间里,他在根据地尽职尽责地开展党的新闻工作,出色地完成了新四军战斗生活的宣传报道任务,培养了一大批熟谙新闻工作的干部。

  庄重提到的华中新华社(即新华社华中分社),是1942年9月在江苏阜宁成立的,范长江任分社社长。在他的领导下,华中各地建立了一支庞大的通讯员队伍,在反“扫荡”斗争的艰苦环境中,发出了一篇篇敌伪占领区的新闻报道,在沦陷区和海外一些地区都引起了反响。

  范长江筹办了两个“中国青年新闻记者学会”分会。一个是1942年9月20日成立的苏北盐阜分会,还有一个是华中分会。1942年10月底,范长江担任新四军军部华中局机关报新华报社社长,成立报社编辑部,对报社内部体制进行改革,筹备成立华中新闻工作者协会。1945年11月,他在淮阴召开过一次华中新闻座谈会,讨论抗战结束以后,华中解放区新闻工作者的交流和新闻工作的开展。1945年12月,他从各地调集干部来淮阴,重新办起中共华中分局机关报《新华日报》(华中版),任社长兼总编辑。他亲自负责编排、划样、校对,使得第一张《新华日报》(华中版)于12月9日正式诞生。

  范长江对待新闻工作投入了无限热情和心力。1942年11月的一天,正值军部直属队大转移前夕,新华社华中分社的报务员半夜里抄收到一条字数不多却又振奋人心的塔斯社电讯:苏军在莫斯科附近的诺伏哥罗德大败德寇,毙俘德国侵略者三万余。范长江得知后,要求有关同志再三校对确认,等确认无误后,他高兴得跳了起来,像个孩子一般,嘴里说着:“好样的,好样的!”而后奔出门外,跨上一匹白马向军部首长驻地奔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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