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好是楼道保洁工，当年考上农校，在黎乡也算是佼佼者了。玉好刚读了一年，哥哥就考上了湖北的一所学校，山里人不知道山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只知道，去大城市上学是大好事，可学费路费生活费，家里难以支撑，玉好毅然退学，远赴东莞打工，做个“候鸟”，帮家里供给哥哥。玉好心气很高，她说，只要哥哥努力，她吃多少苦都要把他供出来。寒假，哥哥回来了，手上脚上生了冻疮，他说那里太冷了，吃的东西也不习惯，学的东西也不懂，再也不去了。不去就不去吧，很快哥哥在黎寨结了婚，生了孩子。玉好说起这些时，并没有怨言，只是说，哥哥半途而废了。她说到半途而废时，神色黯然，目光没有焦点，满是痛苦。我能体会，她无数次地想过：如果自己没有退学……可是，生活没有如果。

　　如今家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以后她只需顾自家就好，小儿两岁，大儿六岁，明年上学，她打算到镇上租房，边打工边陪读，一定要把儿子供出来。“我肯定能做到，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她这么说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目光是聚焦的。